明日方舟是国产游戏吗(明日方舟是国产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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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友们好啊,今天小编给大家分享明日方舟款游戏的攻略如明日方舟阵容如何搭配、明日方舟肉鸽怎么过、明日方舟卡攻略、明日抽卡建议、明日方舟精二建议等内容

大家好,如果您还对明日方舟甜(明日方舟甜品店)不太了解,没有关系,今天就由本站为大家分享明日方舟甜(明日方舟甜品店)的知识,包括明日方舟甜(明日方舟甜品店)的问题都会给大家分析到,还望可以解决大家的问题,下面我们就开始吧!

明日方舟甜

明日方舟对于这次开放获取的六星干员提丰,经过一天的测试之后,目前可以大体给这位干员的强度下一个定论了,综合体感还算是可以,有前途和不错的强度以及输出能力,可惜培养成本相对来说要高一些,并不是很适合新人博士的一张高输出大C卡,借此也来具体展开聊聊。

第一输出能力不错,伤害很高,有非常难得的挂机暖机的优秀技能,虽然说等待的耗时间很长,但是实测还不错,清杂能力很优秀,晕眩你当是锦上添花的效果就好,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攻速比较慢的硬伤。下限不低,上限也有。

穿甲能力非常的优秀,伤害加成和吃拐能力也是比较合格的,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出伤相对来说,比较慢一些。不过三技能确实很威猛,打伤害能力确实可以,综合DPS绝对值得信赖,而且手感方面还挺舒服,这个是比较难得和不得不提的一点。

这干员的**和机制还是挺全面的,专门克制乱动的敌人,锁定效果不错,虽然说会出现转火的问题,但实际问题不大。个人在肉鸽中会有不错的发挥和表现,相对于用二技能清杂来说,个人感觉更适合拿来针对BOSS,尤其是针对高重量的大型BOSS效果很高,突出一个稳定效率还安全。

当然你要是有叔叔、42姐、水陈或者是肥鸭的话,必要性相对来说会减弱很多。主要是挂机的话,还真的感觉不出啦和之前有什么太多的变化,高台干员的问题就是太吃地图了。

总体来说,伤害是合格的,体感也是可以的,上限伤害也有,但并不是那种非常好用的一张卡,适合老玩家拿来用用,但对于新玩家来说,这种看起来输出和伤害很高的10W大C的狙击卡,实际帮助并不是很大,因为这张卡真的太吃练度了,模组要开,技能要专精到极致,等级也要高,这样才能完全发挥出其高输出和强度来。

明日方舟甜

明日方舟这次落地实装的六星情报官伊内丝,估计不少玩家也已经培养的差不多了,那现在可以给这位六星干员的强度,下一个初步的定论和说明了,简单测试和评价一下,发现伊内丝确实是强度很爆炸的那种类型,有能力个人还是建议入手一个,因为真的很优秀。

一天赋提供5秒的束缚,双向增益效果很不错,部分会玩的玩家配合天赋甚至还能偷到上万攻击力。而天赋是核心,后续经过进一步的实际测试,发现她天赋的那个装置影哨,实际上是可以同时在场生效2个的,包括本体携带,还有撤退遗留,而影哨放置的位置,依旧允许部署干员,灵活度也非常的高,完美证明了什么叫强者处处是惊喜了。

一技能不用管,一般不会考虑专三,常规技能,不过蛮练度后也能达到2400以上的伤害,不差,但是没必要。

二技能是反隐+隐身+落地点火,稀有的地面反隐的干员,本身输出能力很不错,外加再部署只有半分钟,这个技能基本上把银老板给爆金币了。

三技能算是不看脸的伊桑的那种群控,实测最大锁定对象是7位,甚至身后位置也算,输出还不错,作为先锋来说足够用了。

就产费能力来说,这并不是她的强项,她厉害的地方在于功能性太足了,要啥有啥,你别把她当先锋,当成有回费能力的特种干员,可能会更加的舒服,少人、控制、伤害、反隐你都要的话,伊内丝是最佳人选,当然回费不行只是对比投降先锋,给的场景合适了,人家也不弱。

具体的用法很简单,虽然说情报官本身**和特色,比较吃出怪,不过实际上大部分地图的前提出怪,是足够伊内丝来应付和保证提供充足的cost的,你单纯抄作业的话,可能大部分时候看不到她的身影,自己用和开荒的时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另外伊内丝在非常规图的玩法,比如说肉鸽等,实用度是非常高的,毕竟破隐还不占格子,而且这个干员严格来说就是为了危机合约这种活动而生的,也不知道危机合约啥时候能改版结束。

小编综合认为来说这干员强度绝对没问题,嗷嗷给力,嘎嘎靠谱的类型,她不是琴柳那种没有完爆下位替换的类型,而是走了风笛这种极端,也就是完爆了下位低星干员,不过个人也不后悔练了晓歌,毕竟晓歌也很好看啊。伊内丝这干员,建议有能力还是尽量入手,早晚有用得到的时候。

明日方舟中有哪些干员依恋(或者说是爱慕)博士?可以举出具体的档案或语音吗?

明日方舟》的研发经历了两年,让游戏有了6分的卖相,又花了二十天的时间,把它从6.6分提升到了8.6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句话在当今的游戏圈已然行不通,个性化的“重剑”固然关键,但在游戏设计上的“巧工”也愈发重要。抛开这些四两拨千斤曲线救国的规则改动,游戏本身自然还存在着各种各样值得一说的地方。《明日方舟》本质上是一款抽卡养成类游戏,在这类游戏中,一般有两个方向,一是借助成熟IP,比如去抽Dota英雄、抽精灵宝可梦、抽FGO英灵以及虚拟歌姬偶像,或者是拟人娘化,类似舰娘、坦克娘、甚至**娘,这样的套路在无形中也限制了游戏人气的上下限。但方舟选择了一条更广阔而更冒险的道路,做原创IP、做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在这个二次元手游的后战国时代,着实是值得喝彩的。

明日方舟猪心斯卡蒂怎么念?

梗是一款游戏必不可少的,临光的EX咖喱棒,推进王的声音梗,即将上线的Cbaba斯卡蒂,刀克特儿的san值梗等等,都是很吸引人的亮点。

关于本次明日方舟甜(明日方舟甜品店)和明日方舟甜(明日方舟甜品店)的问题分享到这里就结束了,如果解决了您的问题,我们非常高兴。

本篇文章给大家谈谈明日方舟输出(明日方舟输出词条),以及明日方舟输出(明日方舟输出词条)对应的知识点,文章可能有点长,但是希望大家可以阅读完,增长自己的知识,最重要的是希望对各位有所帮助,可以解决了您的问题,不要忘了收藏本站喔。

明日方舟输出

优先度首选先锋!!不知道练谁就练先锋!!挡二挡一爆费都需要!

推进之王是真的好用,二技能谁用谁说好,拉到精二90级完全不亏,基本抽到就在主力队,开局找个接敌的地方放下然后看王**后空翻就vans了,爽。她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潜卡费严重,毕竟是六星,14费在先锋里真的算高,有些时候可能她还没放下去就已经游戏结束了,人称卡手之王,但即便如此,也建议练她。当然如果题主想换个挡二练或者再练个挡二,凛冬也是很好的选择!尤其是你的凛冬还有潜,她的二技能在敌密集的时候回费非常爽。

挡一先锋——风笛给爷朝**里拉!!她每个技能都超强的!这才是真正的输出该有的样子啊啊!精二三技能一戳一个那可不是吹的!!天赋也好用!配合桃金**爆费开局超级爽!!有风笛其他挡一看都不用看!什么红豆小马哥都是给她提鞋的!!风笛yyds!!

然后是爆费先锋,桃金娘和鸡精都好用,但优先度练桃金娘,可以先拉到精一1级,放一放,爆费没必要练两个,真的很缺费的本没等级的鸡精找个不接敌的地方一摆完全没问题。

近卫。

近卫的花样太多了,银老板的真银斩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以下省略五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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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6Z6Z原创,欢迎关注,带你一起长知识!

明日方舟输出

明日方舟作为这次落地实装,通过通关新的主线解锁的五星近卫干员摩根,相关的数据也算是正式公开了,这干员本来就没有对其强度抱有什么太大的期望,毕竟立绘评价一般,而且还是活动解锁的,天生模板设计上相对来说就比较吃亏一些,所以强度自然也不会太高,不过数据公开了,还是有必要简单聊聊的。

因为是活动干员,所以模板按照常规的套路设计的,再部署时间是80s,就cost是18-20,挡1,攻速是1.5秒,3810的血量,905+75的攻击,防御低了点243+25,不过对于这个职业来书,够用了。

第一天赋:在场时,自身获得最高+52%(+2%)攻击力的坚忍(损失70%生命值时达最大加成)

第二天赋:在主线12章【惊霆无声】中,部署不消耗部署位(这技能感觉有点神啊,可惜限定主线)

一技能:每次攻击造成相当于攻击力190%的物理伤害,并使自身流失12%当前生命,初始10,消耗20,持续15。

二技能:部署后立即流失70%最大生命,并获得可吸收相当于最大生命150%的屏障(该屏障会在6秒内持续衰减),每次攻击造成相当于攻击力190%的物理伤害,持续18。

简单算了一下,4W输出的能力,算是174还有蓝蒂的纯纯的下位替代了,这个不用怀疑,生存和输出都是下位的**,不过本身更像是物理版本的宴,不过对比宴来说,她后期很容易抛光,不过对于新人开荒来说还不错,其第二天赋确实很香,如果不限定主线12章关卡就完美了,本质**还是常规空降剑圣炮灰的类型。

明日方舟新手求教!求介绍各种干员能力?

哪个没有选哪个,我就缺个赫默。

其实本人也比较推荐赫默,医疗无人机在限制干员数量的时候真的很有用,也可以用来救急,(毕竟危机合约这个东西,说不定啥时候就上了,还是先做好准备)

红作为一个快速复活的干员,可以用砾来代替。

雷蛇是一个输出重装,不过我一直用的她的一技能,二技能的结束后眩晕使人头秃。

初雪…我到现在也没养,就摆在休息室里和银老板崖心一起三只猫猫养眼用 ,时不时过去戳一下表示很愉快( ??? .? ??? )?

关于明日方舟输出(明日方舟输出词条),明日方舟输出(明日方舟输出词条)的介绍到此结束,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大家好,今天小编来为大家解答以下的问题,关于明日方舟全球(明日方舟全球收入),明日方舟全球(明日方舟全球收入)这个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明日方舟里的国家和现实世界里的国家开战,哪方赢的几率大?

先确定一点,明日方舟和王者荣耀不是同种类型的游戏不能相提并论,明日方舟是一款二次元塔防游戏,随着玩家等级的提升,关卡的难度也会逐渐升高,使更有探索性,可以说明日方舟的卡池系统是所有二次元中手游最良心的,50发一发6星是可以肯定的,第二鹰角这家游戏公司为了抓住玩家的心,出版了很多音乐(已被提名)被玩家戏称“音角”

明日方舟是否可以成为下一个东方?

还可以

明日方舟全球

金融界2月14日消息 Sensor Tower商店情报平台最新数据显示,2023年1月,三七互娱旗下末日题材消除手游《Puzzles & Survival》海外收入依旧稳固,排名进一步提升2位至收入榜第2名。

根据Sensor Tower商店情报数据,截止2023年1月底,《Puzzles & Survival》海外累计收入已突破10亿美元,其中日本和美国分别贡献了40%和36%的海外总收入。

新年伊始,《明日方舟》迎来日服版本更新,在支线故事「理想都市」和限时活动的推动下,本期海外收入环比增长329%,排名大幅提升并重回收入榜第9名,同时跃居2023年1月海外收入增长榜榜首。

得益于1月初新年特别活动的上线,灵犀互娱旗下三国题材4X策略手游《三国志·战略版》日流水再攀高峰,1月海外收入延续去年12月的增长态势,环比提升28%,排名上升10位至收入榜第13名。

动视暴雪和网易联合推出的《暗黑破坏神:不朽》 (英文: Diablo Immortal),本月海外收入环比上涨20%,排名上升6位至收入榜第14名。Sensor Tower商店情报数据显示,截止2023年1月底,《暗黑破坏神:不朽》海外市场累计吸金逼近2.7亿美元。

随着农历新年的到来,腾讯旗下MOBA手游《王者荣耀》推出多种新年主题活动,2023年1月下旬,《王者荣耀》在东南亚和**台港澳市场热度开始攀升,本期海外收入环比增长36%,重回收入榜第22名。

本文源自金融界

明日方舟全球

3月10日的时候,《明日方舟:终末地》(以下简称《终末地》)的官方认证账号毫无征兆出现在了一些社交媒体上。除了一个包含LOGO的头像以外,这些账号几乎没透露出任何信息。

但就是这样的“光板”账号,在微博和B站都引起了不少人的自发关注,还有不少玩家试图从中发掘隐藏信息。

当天试图从logo中挖掘信息的分析视频也获得了不少播放量

这也算是国内明日方舟玩家形成的一种独特社群风气,一些忠实粉丝长期以来热衷于考据与这个游戏相关的各类细枝末节,也因此被称为“舟学家”。只是这一次,类似的现象还不止发生在**玩家之间。

除了微博与B站以外,《终末地》的官方账号也同时出现在了推特上,包含了四种语言的**账号。它们同样很快被海外的游戏玩家们所发现,英文与日文账号都在当天就有近万人关注。海外玩家们同样热切地讨论着这会是什么新产品,寻找着蛛丝马迹。

就因为这么几个全新注册的账号,全球的舟学家们多少发生了一些共时性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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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6日,这些官方账号终于有了动静,各自上传了一段长约半分钟的先导预告PV。只是其内容依旧语焉不详,只包含了一些抽象的图案、静止的场景以及诡异的背景乐,唯一直观的信息就是片尾表明两天后将有新的宣传片。

事情倒也不是毫无进展——项目的官网在同一天上线,其中的预约信息意味着《终末地》是一款游戏,并将同时登陆手机与PC平台,但游戏的玩法、背景设定依然都是未知数。

大家很快意识到这其实是一支“预告片的预告片”——这样的宣传方式在当下的游戏行业并不少见,通常会被玩家们视作“画饼”,看过算数。但明日方舟的玩家们表现得有些不同——他们开始尝试着从这个表达晦涩的宣传视频中寻找信息,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寻找谜题。

观众很难从这则短片中发现什么直接的信息,却又不难感受到其中隐藏着细节

这样的举动乍看起来颇为反常,毕竟官方并没有给出任何像是引导玩家们去进行解谜的内容。但如果对几年前鹰角与玩家之间的解谜互动有所了解,也就不会对这一切感到奇怪。

早在2019年《明日方舟》正式开服以前,便有玩家从鹰角给出的宣传片中发现了诸多意义不明的隐藏信息 ,像是画面高亮之后才能看清的特殊图案、仅显示一帧的神秘字母等。在这些内容被发布到论坛后,有人发现这些图案可以拼接成二维码,添上字母则可以打开隐藏网页获取更多信息——大家由此意识到其中所包含的内容远不只是一个彩蛋,更像是一个等待破解的谜题。

不起眼的字母在宣传片中一闪而过

当时有网友自发组成了一个名为“埃及研”的研究小组,从《明日方舟》的各类周边信息中搜寻类似的线索,试图群策群力揭示其中隐藏的秘密。而事实证明,鹰角也确实在包括游戏PV、CG动画、官网信息以及游戏内的犄角旮旯埋藏了诸多细节,加密方式涉及摩尔斯电码、数独、Unicode解码、扫雷游戏等多种形式。有“埃及研”的成员在破解了虚构的物流信息之后,甚至还收到了实体道具,作为进一步的线索。

“企鹅物流”是《明日方舟》游戏中虚构的一家企业

这个被命名为“Future”的大型谜题,就在玩家和鹰角双方的你来我往之间持续了大半年之久。不论是参与其中的猜谜者还是纯粹的观众,每当鹰角放出什么新的宣传物料,第一关注的都不是那些和游戏直接相关的信息,而是期待着是否又包含了怎样的游戏线索。

“埃及研”最终在2019年的圣诞节破解了“Future”谜题,当初还只有概念宣传片可看的《明日方舟》此时已经开服半年,所谓的谜底也不过是一小段关于角色出身的剧情文本,以及鹰角对玩家们的节日祝福,谈不上什么轰动内容。但这一系列互动就如同是连载的悬疑剧,令人印象深刻,也成为了不少《明日方舟》玩家了解并入坑这个游戏的契机。

在后来《明日方舟》的运营过程中,鹰角也通过活动PV进行过几次这样的ARG跨媒体解谜活动,只是规模上大多是小打小闹,玩家们的注意力也更多集中于游戏更新内容本身,因此效果远不如前。渐渐地,就连这样的“甜点”也少有了。

但这次《终末地》的登场显然唤醒了某些沉睡已久的“DNA”,许多玩家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留意起宣传片中可能潜藏着的信息,就连沉寂已久的“埃及研”也开始了复建运动。

尽管目前还有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终末地》的宣传片也如当年一样包含有隐藏信息,但对于国内玩家而言,这种“一切都回来了”的气氛或许比谜题本身更让人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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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开服较晚,《明日方舟》的国际服玩家们当初并没有经历这一系列解谜互动,但令人意外的是,在这次《终末地》公开之后,他们同样对“从内容有限的PV中挖掘额外信息”表现得兴致勃勃。

在英文以及日语的相关社区里,我们很容易见到《明日方舟》的海外玩家对这则30秒的视频进行拉片和解读——不仅是关心《终末地》是个什么样类型的游戏或者什么时候可以玩上,还包括单纯寻找这段视频中可能包含的讯息。

于是我们便见到了这样的情景:日本的玩家在分析等高线的色差;

英文玩家试图通过几何分析找出细节中的魔鬼;

尽管他得出的小编综合来说是“什么都没有”

而国内玩家则在背景音中寻找着摩尔斯电码;

明日方舟的国内玩家群体中向来不乏热衷于考据游戏内文本与画面细节的爱好者,这些人便被称为“舟学家”,之所以能形成这样独特的氛围,不仅在于爱探寻研究的人多,更因为喜欢听这些解析的人也同样多。这在一定程度上就被归结于上文提到的解谜互动——游戏发售前大家从游戏宣传片里挖细节,吸引了一批爱好这种氛围的玩家,游戏开服后大家自然也就从游戏内容里接着挖。

但《终末地》在海外引起的反响证明了即便是先被《明日方舟》所吸引的玩家,同样很可能对这样的场外解谜存在直觉与兴趣,且不论他身处哪个国家。这显然和《明日方舟》本身碎片化叙事以及风格化的人物塑造少不了关系,玩家们已经习惯于在这个游戏内外发掘细节信息,再有如拼图般搭建起自己理解的故事。

中外“舟学家”之间的交流并不算频繁,但这种“热爱抠细节”的共性倒是在以往就有迹可循。

“泰拉”是《明日方舟》所构筑的架空世界,在之前的周年活动中,鹰角曾通过PV中的几帧画面影影绰绰地展现过这个世界的全球格局。而在这之后,国内外玩家就不约而同据此制作了泰拉世界的势力图,成为了讨论泰拉世界背景设定时必不可少的基础材料。

在《终末地》公开之后,有许多人关注游戏的玩法,各国玩家都通过官网的网页元素扒出了“3D”“RTS”“RPG”等关键词信息,想象着这会是一个怎样的游戏。但在油管宣传片评论区最受欢迎的留言,是一位玩家表达他对于新游戏将如何进一步展现泰拉世界的期待。

像这样玩家们主动将同IP下的不同作品视作补完整体世界观的一部分,在其他游戏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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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两天时间里,全球的舟学家们并没能从半分钟的先导预告中发掘出什么惊人信息。尤其是面对片假名音译的日本玩家们更是步履维艰,光解读游戏名的含义都要比其他语言的玩家多上几道工序。

也难怪日本玩家“破罐破摔”开始玩《电锯人》的梗

但也没什么人真会为此气馁,毕竟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个开胃小菜。

《终末地》的概念CG和部分实机演示都在今天如期而至。视频在B站上线一小时就超过50万播放,日文宣传片也很快在推特上获得了破万点赞。我们很容易从中感受到明日方舟玩家那种“过节了”的氛围。

有人在油管上《终末地》的宣传片下方留言:“点开视频前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看了几秒我就知道它一定和《明日方舟》有关”。

从画面到人设再到音乐,我们确实能为“明日方舟”提炼出一些关键词——“轻科幻”“工业感”“废土风”,鹰角一定程度上做到了把这些元素组合成专属于“明日方舟”的风格,在这次《终末地》的宣传视频中,不论是概念CG还是实机演示,我们都不难注意到诸多“一眼舟”的画面。

实机演示中展示的UI界面就明显继承了明日方舟的风格

除了这些显性元素,明日方舟往往会在一些“看不见”的地方呈现自身的特色,像是通过画面与文本来让玩家注意到缺失的信息,吸引玩家自发去探寻与补全——这也正是一直以来孕育“舟学家”的土壤。

这在此前的先导预告中就有所显现,全球各地的玩家都不约而同被画面中的等高线所吸引,最终注意到这是负责该项目的新工作室峘形山所创作的主题。

而在这次的CG影片中,尽管完全没提及新舞台“塔卫二”以及新势力“终末地工业”与此前泰拉世界之间的联系,但国内外玩家都已经着手从现有细节中推敲新角色新设定与明日方舟现有世界观之间的联系,B站上今天就有不少UP主当天肝出了CG的解析视频。

在官方PV之外,B站上玩家们同样热情关注着其他玩家对于CG的解读

即便游戏还远没有上线,但对于热衷于剧情考据的玩家们而言,明日方舟的世界观已经就此得到了巨大拓展。诸多舟学家一边吐槽着“原来的世界还有那么多坑没填,怎么就上太空了”,一边沉浸于新设定所带来的想象空间。

当然,大家所在意的“细节”也不止限于剧情和世界观。

还有……

相对而言,《终末地》的实机演示中对于游戏玩法的展示还很模糊。我们可以看到游戏中的角色与场景都将以3D形式展现,可能包含有建设与探索内容,算是满足了一些玩家长久以来期盼以更立体的角度观察泰拉世界的期望。

日本版PV下方就有玩家留言说:“感谢那个提出‘想要在泰拉漫步’想法的人”

但关于具体的玩法以及互动要素,还很难从这次的实机视频中找到线索。这也不难理解——项目在今天正式公开后,《终末地》官网的醒目位置就添加了“加入我们”的按钮,点开便可以看到鹰角在今天为针对这个项目更新了诸多招聘岗位,从策划到美术以及程序岗位不一而同。

鹰角的官网在今天添加了不少针对《终目地》的招聘岗位

显然,这个项目仍处于一个尚需招兵买**早期开发阶段,游戏的玩法看起来也仍处于试探与磨合状态,玩家们恐怕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一睹其真正面貌。

但对于舟学家们而言,这个等待的过程多半并不会无聊,因为在宣传CG的末尾,影片出现了多幕意义不明的画面,几乎显而易见地包含着特殊信息。一些玩家也已经发现了在LOGO出现的瞬间,有标题以外的文字一闪而过。

“熟悉的味道,它回来了”

而这一回,加入解谜的还有海外的舟学家,他们的关注点与国内玩家不尽相同,但一样有着从细节中发现魔鬼的能力。例如有英文玩家从官网文本中注意到了特殊大写,认为其组合可能隐藏着深意。

“REAP”意为收割,与原句含义对比显然有些违和;但中文版页面中,呈现的就只是“回收、解析、加以利用”

《明日方舟:终末地》可能由此带给全球玩家一个共同破解谜题的机会,而不同语言和文化之间的碰撞交织,或许也会让这次的解谜活动变得更加复杂有趣。

小编综合来讲

在今天的宣传片公开之前,《终末地》的官方discord就已经汇集了近五千名玩家,聊天频道几乎一刻也不消停,**着各种口音的舟学家们聚集在这里讨论着明日方舟的相关内容,来自不同国家的玩家介绍着本国舟学家所发现的最新细节。

但这种“学术讨论”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当频道稍许安静时,便有人开始播放明日方舟过往的主题曲,很快便有人开始跟唱,接着又有人一起合唱——尽管这是个刚刚组建了两天的频道,大家却对此显得理所当然。

还有人在频道里发了一则来自《鬼泣5》的梗图,乍看起来与明日方舟并不相关,但其他人立刻接了个明日方舟主题的对应二创,而先前的发言者回复道:“没错,我就是想要有人发这个!”

人们在这里讨论明日方舟,却又不止于《明日方舟》。这里更像是一个主题派对,兴趣相合的人们在这里聚集。

《明日方舟》在国内有着一个较为独特的社群生态,相较于通常情况,这里的玩家彼此之间有着更多的认同感和凝聚力。但直到这次《终末地》亮相以前,这种氛围很少被认为是全球性的。

明日方舟整体上讲述的是来自不同背景的人们在困境中守望相助、寻求互相理解的故事,在外界看来,这样的内容显然只是个烂俗的游戏剧本而已。但正因为有人认真对待这些虚构的故事,才会有“舟学家”的诞生,而对于这些人而言,这一切或许也不止于故事。

明日方舟全球

4月15日中午12点,《明日方舟》开启了音乐会活动「2023音律联觉-愚夜密函」的门票预售活动。预售通道仅开通数秒,上万张门票就被玩家们一抢而空。

这次「音律联觉」的热度远超预期。据悉,今年的音乐会门票预售,仅预先开放70%的票量,但也达到了17000+张的储备量。因为门票卖得太快,《明日方舟》还因此登上了微博热搜……

有B站UP主还上传了自己的抢票过程,他只是因为系统在抢票的时候弹出了要填写姓名卡的提示,下一秒,所有票——最低档480元到内场1480元——全部显示无票:

翻看各大社区,许多没抢到票的玩家感叹,在音乐会消息刚公布的时候,一个个都在喊票价太贵,这次不去了,等预售活动真开启了,结果门票还是一秒没。

有用户提到,自己甚至提前订好了机票酒店,做好万全准备,但没想栽在了最关键的音乐会门票上,他和其他没抢到的玩家只能再重新蹲点,等下一次机会。

就连同日下午两点开售的另一场活动,「明日方舟嘉年华」的上万张门票,似乎也已售罄——虽然目前官方没公布对外数量,但根据场地方规模,预估4天共有3万多张票售出。

这次玩家热议的中心,「音律联觉」,是《明日方舟》自2021年起每年都举办一次的专场演出。此次「2023音律联觉-愚夜密函」正是这一系列活动的第3个年头。

其实早在2021年的首场活动,「音律联觉」的活动就已经是预售票开售5分钟就能被抢购一空的热度。

根据《2021年全国演出市场年度报告》,在「2021演唱会项目票房、场次综合排序前10」中, 彼时首次举办的《明日方舟 Ambience Synesthesia 音律联觉专场演出(上海)》就已位列第九,并且其上座率接近100%。

有参加那次活动的游戏音乐从业者向我提到,「音律联觉」的活动规模远超出他的预期,还让他发觉,国内的游戏音乐已经可以自成体系,甚至具备了**支撑起一场完整线下游戏活动的质量。

2022年的「音律联觉」本也要在线下举办,可惜因为**问题,转到了线上。

这场活动不仅在上海梅赛德斯奔驰中心录制,其舞台灯光音响等硬件设备做了全面技术迭代,完成接近2小时的音乐演出……甚至在音乐的演绎过程中,舞台背后几个硕大的屏幕旋转打开后,里面直接藏了一个交响乐团。

截至目前,这场线上音乐会的线上录制内容,已经在B站收获了346万次的播放量,以及9.9的评分。

因此也不难理解,时隔一年重新回到线下的「音律联觉」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热度。

一方面,这次事件的背后,有《明日方舟》逐渐变强的品牌号召力。过去几年持续举办、越做越大的品牌活动,正成为其核心玩家的一种内容习惯。而这次万票秒售空的情况,其实便证明了《明日方舟》已经与玩家建立起了能够延伸至游戏以外的关系。

另一方面,过去几年因为**关系,原本可以作为玩家与游戏官方零距离接触的诸多活动,被迫暂停。今年是**结束后的第一年,包括《明日方舟》的「音律联觉」「嘉年华」在内的线下活动重新开启,玩家参与热情自然高涨。这也让人相信线下活动已经开始回暖。

关于明日方舟全球(明日方舟全球收入),明日方舟全球(明日方舟全球收入)的介绍到此结束,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明日方舟清兵(明日方舟b服下载)

其实明日方舟年关(明日方舟官服下载)的问题并不复杂,但是又很多的朋友都不太了解明日方舟年关(明日方舟官服下载),因此呢,今天小编就来为大家分享明日方舟年关(明日方舟官服下载)的一些知识,希望可以帮助到大家,下面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个问题的分析吧!

纠结,谁给点建议啊,买手机选4G还是5G,骁龙765还是855好呢?该怎么选?

5g是大趋势,不如等一年两年的直接换个5g手机;2020年应该会是5g手机的井喷模式,价格肯定会降的。

2022美好祝福?

应邀回答本领域问题,回馈一些解疑

  • 对于年关购机热潮有很多人都在关注热门机型,因为越接近年关手机厂商对于销售手机定价上面比平时会优惠一些!而你在关心到底是该购买4G手机还是5G手机,处理器是上骁龙765还是骁龙855?产生了犹豫!我来阐述一下我的观点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买4G手机还是5G手机?

我的建议是购入5G手机!明天将会有一款千元5G手机展开第一波销售热潮,此前5G手机在发布的时候都在预测价位,很多媒体都**在五千加及以上,而小米做性价比真的是做到了极致!明天发售的K30(搭载骁龙765G处理器、6400万像素、4500毫安大电池,双模5G、**遥控,NFC等主流功能都具备)这样的千元5G双模手机值得购买,而对于**缺失了几个频段也没有必要过于在意,因为目前来说它支持的频段几家**都可以使用5G服务就是一部全网通5G手机,缺失的频段**并没有部署!有些人认为5G资费贵了,但是你想一下,5G是向下兼容我用5G手机仍然可以继续使用4G网络,等资费真正的适合市场之后肯定会和4G资费的发展一样!

骁龙765好还是骁龙855好?

毋庸置疑!处理器肯定是骁龙855好!765处理器**还是处在中端市场,集成了5G基带其实就是为了拉低5G手机售价的处理器!它采用7nm EUV工艺,Adobe 620 GPU 八核心 Kryo 475CPU等,但765的cpu主频和855还是有一些区别并且A76大核也少了一半!还有像在图形处理上765也要输于855等还有一点还有一些小差距,765其实主要优势还是在5G上面!

小编综合认为一下!

  • 如果近期需要购买新机,作为5G手机第一波发售的情况来看值得当前购买5G手机,因为低价5G手机和普通4G手机区别上面也还是较大,而有幸可以提前体验到5G网络的话你可以做朋友圈第一批尝鲜者,分享自己的上网乐趣!

明日方舟年关

随着明日方舟闪断更新的结束,这次官方也在活动中塞了不少干货,通过玩家的解包我们先来看看春节壁纸和两位新干员立绘,其中新六星来袭,炎熔cos夜刀。

第一是新年春节的主题壁纸,这次的春节活动我们可以认为是分成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龙门的干员配合雪雉的**刷图活动,这个比较容易理解,马上就要开启了。

然后是这次的春节主打活动,以阿米驴、陈sir还有新的六星干员为主,这次的六星干员还把立绘给换了不是吐舌头的那张基础立绘了,不过还是能看出这是典型的黑兔脸,不过这衣服倒是挺喜庆的。

第三不知道是什么活动后,应该是年关收尾用的,是否会有新图还不清楚,但依旧是以两位新干员为核心作为宣传。

然后是期待已久的新干员的爆料,之前藏了半天的新干员,估计应该就是六星干员,其完整立绘公开,这手上燃烧的玩意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所谓的量子二踢脚,然后尾巴尖有燃烧的味道,看来也是以龙为原型设计的干员,一身运动装在冬天来看格外的清爽和寒冷,打扮比较运动风格,和黑有些相似。

第三是莫名其妙的干员立绘,看起来这装束和打扮和夜刀一模一样,不过实际上似乎又透露这位干员实际上是炎熔,也就是说炎熔开始cos夜刀了?这个应该不会作为新干员实装,明日方舟还没有到干员没得可出,直接开始整亚种的状态,皮肤的话,出这种也没人氪吧?

明日方舟年关

文丨蛤君i@bigfun社区

碎碎念

由于第六章的时候恰逢期末考试,身为大学狗,为了及格奋斗,第六章只能先放一放了。(但是剧情是一天推完了。)第六章的一些内容我的理解会放在相关干员的考据里面。(估计没有人看了,好惨。)

(皮一下)

不过这次我们先看看这次活动——洪炉示岁。这次活动预告了三个新干员——吽,阿和年。

·阿,吽

吽和阿这两个名字可能很多人都有印象,对,就是只狼里的阿攻糖和吽护糖。阿与吽是梵文,佛教用语。梵语是一种“高雅”的语言,最开始甚至没有书面语,只能口口相传,所以这个“阿”就是开口时所发出的第一个音,“吽”就是闭口时发出的第三一个音,而这两个是悉昙梵语变化过来的,所以在**(**佛教宗派)中二字自然会被神化。

“阿”作为开口首音,有宇宙万物初始的意义,而“吽”作为闭口末音,有宇宙万物终结的意义,所以二字就是诸法之“根本”和至高的智慧,就是追求觉悟的菩提心和最终的涅槃。

(《吽字义》日僧空海)

而公元6世纪**沿**半岛传入日本,受到日本掌权贵族的追捧拥护,但由于教义过于繁琐,并没有在民间广泛传播,并且引起了日本本土宗教神道教的注意。(“神道”本来没有固定称呼也因为和佛教分庭抗礼便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但8世纪末二者在政治因素下逐渐相辅相成,有了共通之处,神社和寺院也就没有什么区分。不过明治之后佛教受到打压,现在还是以神道教为主,但是神道教已经无法剥离佛教的部分因素,比如“阿吽”二字。

(祈福)

佛教之后传入日本的还有狮子。“狻猊即狮子也,出西域。”西域到**,狮子被神化了,就是平常门口放的石狮子(狻猊),**石狮沿高丽传到日本更神化了。神道教也把石狮子放宫殿或神社门口,长角的叫“狛犬”,不长角的叫“狮子”(起初日本人以为是新种犬,所以叫高丽犬,后来意识到错误称“唐狮子”。)后来好像就不怎么区分了,统称“狛犬”,而两只石狮子一般大嘴一开一合,称“阿形”“吽形”。象征着佛教“阿吽”的意义。

(左为“狛犬”右为“狮子”)

而在日本的动漫或者游戏中也有类似的形象,比如《犬夜叉》中杀生丸的坐骑——两头骑兽“阿吽”(此出两头也代表着两只石狮子),和东方里初登场于《东方天空璋》的“高丽野阿吽”。

(阿吽)

(高丽野阿吽)

那么佛教原本的**神是谁呢?就是只狼里阿攻糖和吽护糖背景里的两位金刚——密迹金刚和那罗延天。

二者本是婆罗门教的神。婆罗门教中密迹金刚乃毗湿奴(三大主神之一)的侍从,又称“夜叉王”,而那罗延有说是毗湿奴的化身有说就是毗湿奴。而佛教诞生后二者由于民众传播极为广泛便也被吸纳,那罗延化为那罗延天。那罗延,本义为坚固,在《俱舍论》等经典中,那罗延为支持世界风轮的大力神明。

(密迹金刚)

密迹金刚在《金光明经》手拿金刚杵,作为**神出现。所以常佛教寺院的三宝殿的守门神,放于两侧,对称美观。也就是说早期守门的实际只有密迹金刚一人,但我说过是两人,为啥呢?因为在《仁王护国般若波罗蜜多经》里二人护内法护外国有功,那罗延天也成为了**神。一般那罗延天在左,密迹金刚在右。(一般**仁王指的就是二者,但在印度指古十六国国王。所以所谓仁王殿仁王门为**独有的。)

(那罗延天)

而**独有的门神文化与**佛教也产生了融合。门为开合之物,因此也对应了,“阿吽”之意,因此两个**神的造型也被设计成嘴部一张一合,那罗延天嘴部闭合为“吽形金刚”,而密迹金刚嘴部张开为“阿形金刚”,后传入日本,也就约定成俗了。

(干员预告图站位,池子本身不发表任何看法)

在明代**《封神演义》里被演化为我们熟知的“哼哈二将”。

(哼!哈!)

游戏里知道槐虎,阿,吽应该来自同一个侦探事务所LIG,及衣服上的文字。

·年

年作为名字很明确就是指恶兽“年”。

关于年我们最熟悉的就是过年关,年的种种传说大家也都很清楚,但是并没有明确的记载表明“年”作恶已久,另一个恶兽“夕”的传说也不靠谱。但是“除夕”“过年”是有确切记载的**传统节日。“除夕”,就是一年的第三一晚,也是大家年年都过,像年夜饭,贴春联这些传统节日也都是耳熟能详,有一说“除夕”有“除掉夕兽”之意,其实不是,除夕除的不是夕,而是疫鬼。

(图片来源网络)

最早除夕一词来源于秦国著作《吕氏春秋》,其中《季冬纪》有“是月也,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几终,岁将更始。““命有司大傩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气”而汉代后人注:“今人腊岁前一日,击鼓驱疫,谓之逐除是也。“大概就是季冬的第三一个月是一年的第三一个月要搞祭祀送走冬天接来春天。现在的人第三一天也会击鼓驱逐疫病,称之为逐除。

而“除夕“一词最早真正出现是晋代《风土记》,这本古籍也有记载用爆竹驱邪的传统。

(爆竹声中一岁除)

那恶兽总不能是空穴来风吧,也不是。先秦《山海经·海内经卷》记载“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南唐记》记载“山间有木客,形骸皆人也,但鸟爪耳。谓之山魈,亦曰山臊。“南朝**集《述异记》记载“其知人姓名,则能中伤人,并能变形。“隋朝《荆楚岁时记》记载”元日爆竹于庭,以避山臊恶鬼。显系野兽之山魈。按山魈本实有之野兽,因形容狰狞,口耳相传,遂成恶鬼“按照描述大概就是山里的猴子,一传百传就成妖怪了,可能这个就是恶兽的来源。

(来自**妖怪百集)

按照这次活动的剧情来看,年提及有11个兄弟姐妹,可能就是指十二生肖。十二生肖其实是十二年兽,按照**的历法十二年兽轮流当值,也就是对应“一次又一次清醒,一次又一次睡去,这种轮回让我厌烦“而关于十二年兽的来源众说纷纭,不好确定。

(十二生肖插画)

·关于姜齐城

“姜齐“乃古代齐国的别称,由于姜太公被封于齐地而得名,姜吕齐国在春秋战国时代还是非常重要的,后由于田氏代齐而改姓,称田齐。至于为什么星熊会在游戏里提到”姜齐城“做一个不负责任的推论:今威海市,即威海卫,在夏商周时期曾为东夷之地,后建立姜姓夷国莱子国,后被灭,清宣统《山东通志卷二十·封建》云:“春秋襄公七年,齐晏弱围莱,莱共公浮柔奔棠。棠,莱邑,晏弱围棠灭之,迁莱于郳。”于是归属姜齐。而威海卫和**(龙门原型)一样为英国殖民地,所以作此推测。

(真的好漂亮啊)

所以姜齐城可能就与炎国相关了。

那几句古文有不少好像出自《天工开物》。

关于剧情分析这个我不太擅长,而且容易背刺,我就不聊了。

如果你还想了解更多这方面的信息,记得收藏关注本站。

大家好,今天来为大家分享明日方舟**(明日方舟美服)的一些知识点,和明日方舟**(明日方舟美服)的问题解析,大家要是都明白,那么可以忽略,如果不太清楚的话可以看看本篇文章,相信很大概率可以解决您的问题,接下来我们就一起来看看吧!

明日方舟**

众所周知,HIV会通过不安全的性行为传播,包括经YD或G门的无套性生活。

但很多人不知道,口J行为也存在感染风险,甚至觉得很安全。如果你也这样想,那真的是大错特错!

01

口 J感染**的风险有多大?

口 J是一种**方式,指一个人亲吻、吸吮或舔另一个人的** 器。由于****不会单独通过唾液传播,所以口 J行为通常被认为感染风险极低,远低于啪啪啪(YD 交和G 交)。

但是!这不代表口 J的感染风险为0,国内外都报道过口 J感染HIV的案例。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若一方的体液(J液、YD分泌物、血液)含有足够多的**载量,**可能会通过口腔进入另一方的血液,从而导致感染。

口 J存在体液交换,当其中一方是****携带者,尤其是这些情况下,会增加HIV传播风险:接收方口腔内有炎症或黏膜损伤,如牙龈炎、口腔溃疡等;插入方的外**器有皮肤破损、或是在过程中被牙齿划伤,都可能造成HIV的渗出和侵入。

还有一点,HIV感染的具体风险还受很多因素影响,比如频率、强度,感染者的**载量、自身免疫力等。如果感染者正在接受治疗,并且持续6个月以上检测不到病载,则不会通过性行为(包括口 J)传播HIV。

02

哪种口 J方式更危险?

在英文里,有三个单词都是口 J的意思:fellatio(口对阴J)、cunnilingus(口对阴D)、anilingus(口对G 门),分别代表着口 J的三种方式。不同方式的感染风险也不一样,相对来说,接收方会更危险。

对于插入方来说,从对方的唾液中感染HIV的风险很小。第一,唾液中含有的**量要比J液和Y D分泌物低得多,因为唾液的一些成分会抑制HIV活性,而且口腔的上皮细胞层较厚,只要对方口腔没有明显的溃疡或开放性伤口,过程中避免被牙齿咬伤或擦伤,感染HIV的几率非常低。

而作为接收方,从对方的精 液中感染HIV的风险相对更高(目前关于舔yin导致HIV传播的报告很少)。这是因为感染者jing液中的**含量高,且口腔黏膜会受到摩擦、出血风险高,即便不在口腔内身寸jing,也可能将**传给对方导致感染。如果口腔内有伤口并出血,或对方丁 丁上有明显伤口或皮疹,过程比较剧烈,那感染风险就会升高。

03

如何降低口 J风险?

既然口 J有风险,那还可以愉快地玩耍吗?其实可以,但要做好安全措施——戴套!

无论是插入方还是接收方,都建议全程戴安**进行防护。同时,还可以考虑使用PrEP药物(暴露前预防)进行事前预防。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病,其他性病也会通过口 J传播,比如**、疱疹、**、尖锐湿疣等。所以,口 J时仍要做好保护措施,避免直接接触对方的体液。

如果进行了无保护的口 J,想确认自己是否被传染,应在窗口期后到医院或疾控中心进行HIV抗体检测。若结果为阳性,则需进一步确证检测;若结果为阴性,则可以排除本次行为的感染可能。

说了这么多,最重要的还是,要树立正确的性观念,采取安全的性行为,提高自我保护意识,做好卫生保健,才能尽可能降低感染**病及其他性病的风险,安全又愉快地享受性。

参考资料:

[1]

[2] 金剑.口 交并不安全 也可传播疾病[J].江苏卫生保健,2016(21):15.

明日方舟**

#所见所得,都很科学#

7月5日清晨,社会各界人士自发来到北京协和医院告别厅,送别著名感染病学专家王爱霞教授。

王爱霞教授一生致力于内科特别是感染性疾病的医疗、教学与科研工作,她先后发现了**大陆第一个**病病人和第一个经性传染**病**的感染者,主持制定了**病诊治的首个国家标准。

**病全称“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AIDS),是由人类免疫缺陷**(HIV,即**病**)破坏人免疫功能引起的一种危害性大、病**率高的严重传染病。

◎ HIV**攻击细胞。/ 站酷海洛

自1981年全球首例**病出现以来,至今已有4000多万人**于**病。这个疾病至今尚无疫苗预防,一旦感染要终身服药治疗,令人稍感安慰是,目前HIV感染者的寿命已经接近非感染人群。

01

旅行者把**病带到**

**病三个字,在今天几乎人尽皆知,但在1985年,这个疾病刚刚出现四年。在当时,人们认为这是一种只在欧美发达国家的“怪病”,不会在**出现。没想到一位美籍阿根廷青年的到访,打破了一切。

患者男性,34岁,来**旅游,不久便在旅途中出现了发烧、咳嗽,伴有少量白痰。出现症状4天后,他于6月4日来到北京协和医院看急诊,被收治住进了加强医疗病房。入院当天下午,出现明显的呼吸困难。

追问病史,患者说曾于1984年和1985年两次罹患卡氏肺囊虫病肺炎。他是15年前从阿根廷**到美国加州定居,平时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

◎ 卡氏肺囊虫病是卡氏肺囊虫感染所引起的一种原虫病,其病原特征为间质性肺炎,亦可称为卡氏肺孢子虫肺炎,是AIDS病患者最常见的肺部并发症。/ 站酷海洛

入院后,协和医生按照“肺炎”诊断给予积极治疗,奇怪的是,用上了各种抗感染类药物均没有作用。患者病情迅速恶化,又发生了呼吸循环衰竭,于6月6日上午10:10抢救无效去世。

时任呼吸内科副主任王爱霞怀疑病人得了全新的致命疾病——**病。1981年6月5日,美国疾控中心发布报告,洛杉矶5名年轻男同性恋者被诊断出患有一种不寻常的肺部感染,即卡氏肺囊虫肺炎。该病在第二年被定义为“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中文翻译为“**病”。

随后进行了血清检测,果然发现该患者的HIV呈阳性。为慎重起见,王爱霞与这名患者远在美国的私人医生取得联系,得知他确实是一名HIV感染者,其病情与美国最早发现的**病病例完全一致。最终尸检也确诊,患者为**病感染合并卡氏肺囊虫性肺炎。这是我国医务工作者第一次接触**病。

◎ **病的常见症状。/ 站酷海洛

几天后,“老外”的病例公开发表在《中华医学杂志》上。这是**病传给**的第一个危险信号。但当时人们不以为然,后来情况渐渐不妙,同年国内又发现了4人感染HIV**。

**病在上个世纪80年代已经明确,性接触是一个主要传播途径。我国首例**病之后的几年,未见由性接触传播引起HIV感染的报道。直至1989年,北京协和医院在67份**血清阳性者的标本中发现一例HIV抗体阳性,患者为31岁男性,**籍,通过性接触感染上HIV。

在性传播之外,母婴传播和血液传播是**病的另两条主要传染途径。人们对**病普遍易感,可通过接触带有**病**的血液、**、**分泌物、乳汁而传染。

◎ 感染**病**的孕妇在妊娠期间可通过胎盘血流将**传播给胎儿。分娩时产妇的羊水、血液、**分泌物中的**,可通过新生儿体表的细微伤口进入体内导致感染。分娩后,在哺乳期间也有可能使婴儿感染。/ 站酷海洛

此后多年间,我国HIV感染者不断增多。在医学界,**病约等于**刑,没有药物可以治疗,很多医院也不愿意接收**病患者;在公众眼里,**病和**、**联系在一起,被认为是肮脏的、见不得人的疾病。

02

他是国内“存活最久的**病人”

“我是不是快要**了?”“别人知道我得**了,会怎么看我?”得知确诊HIV感染,孟林感到不知所措,恐惧和孤独。人生灰暗到了极点,他曾想过**。

从1995年感染****发病至今,孟林昔日同吃同住的病友们陆续去世,但他与**病共存了28年,成为“国内已知的发病后存活时间最长的**病患者之一”。他说第一要感谢北京佑安医院时任感染科主任徐莲芝,“她亲切慈祥,就像母亲一样”。孟林习惯叫她徐阿姨。

35岁的孟林查出**病后,为了避免传染给家人,果断离家。后来,在徐莲芝教授的帮助下,他加入了一项中药治疗的临床试验,但药物注射观察进行了三个月就没药了。

就在1996年,**病抗**治疗的“鸡尾酒疗法”在国外问世,一年药费大概要20万元。徐莲芝获得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孟林。为了买药保命,孟林拼命**,经营公司,每天最多有三四个小时睡眠时间。

◎ 《**抗艾之路亲历者说》邀约了**早中期投身**病防治工作各界人士回顾亲历事件与难忘经历。/ 微信截图

“那真是救命药!我卖掉房子,坚持服用,活了下来。而我们一同接受了上述治疗观察的6个人,到1996年底**了一个,第二年除了我和另一个没发病的,其他都陆续**了。”孟林在《**抗艾之路亲历者说》书中这样写到。

当时所使用的**病治疗药物副作用太大,有药吃的日子,其实也很难熬。

2004年国家出台“四免一关怀政策”,国内**病人开始能吃上免费的抗**药物了,但仅限基础的一线药。孟林不幸被诊断出对一线药物已经耐药,只能自费购买二线药。每年药费十几万、二十万,压力巨大,他竭尽全力平常地活着。

也是从2004年开始,孟林做起了NGO(非**组织)工作,创办**病**感染者信息支持组织“爱之方舟”。他当初做这些既是为了帮助病友,也为了自己的“小私心”——吃上免费药物。

2006年,孟林**内其他**病感染者组织,创建了“****病携带者联盟”,他不断在各种渠道为**病人发声。孟林的经历给了他们希望,他让**病患者们心存希望,也许你也可以像他一样生活下去。

医学的进步让**病不再和**刑划上等号,现在**病被医学界看作普通的慢性病,国际上也有四五十种药物。国内外现有的药物绝大部分,孟林几乎都吃过了,每一次换药后出现副作用,都是一次次惊险的渡劫。

◎ 《国家免费**病抗**药物治疗手册(2023年版)》明确提出了我国HIV感染者尽量在诊断后30天内尽快启动抗**治疗。/ **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到了2018年,56岁的孟林退休了,爱上了旅行,游山玩水,把美照、视频发在自己的公号上。退休以后,他与过去的病友和草根同仁大多不再联系了,逐渐淡出了公众的视野。他说,人生很长,也很短,已经活到这个份上,应该为自己的余生找到一种有趣的活法。

这么多年,时不时也会有谣言传出,说孟林已经**了。逼得孟林跳出来澄清说:“我还好,还活着。”如今61岁的他,对传闻也懒得澄清了。

03

人类正接近“终结”**病

当**病成为一种慢性疾病,患者们可以正常工作和享受健康生活,预期寿命与未感染者相差无几。那么,**病有可能被治愈吗?

治愈涉及两个概念:一个是根除感染,即HIV被完全从体内清除;第二个概念是功能性治愈,即在不进行药物治疗的情况下,**不**,不发生传播,体内残留的**基因片段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被称为“柏林病人”的美国人蒂莫西(Timothy Ray Brown)是世界上第一位被治愈的**病人,他在1995年感染了**病,2006年患上急性髓细胞性白血病,2007年停掉治疗HIV的药物,接受了骨髓移植。结果骨髓移植后,其体内的HIV**消失了。

◎ 不幸的是,蒂莫西于2020年因白血病复发而去世。/ FOX2

多年以后,这个奇迹被多次**:

2019年,《自然》杂志上发表了一项研究,一位被称为“伦敦病人”的HIV感染者,在接受治疗淋巴瘤的造血干细胞移植疗法后,HIV感染从长期缓解变成治愈。

2022年,一名66岁的**病患者“希望之城”,在接受治疗白血病的骨髓移植治疗后,**病被治愈。

今年2月,英国《自然·医学》月刊报道了一名叫“杜塞尔多夫病人”的53岁男性**病患者被治愈。

此前,4名治愈者均为男性**病患者。

今年3月16日,权威杂志《细胞》破例在线发表了一篇研究文章,称一名名为“纽约病人”的女性HIV-1患者,接受脐带血CCR5Δ32/Δ32造血干细胞移植实现**病治愈。这是全球首例被“治愈”的女性**病患者。

◎ 全球首例被“治愈”的女性**病患者。/ CELL

业界普遍认为,目前5例被“治愈”的**病患者均患有血液系统癌症(主要是白血病),采取了干细胞移植等治疗手段,在治愈癌症的同时,**病也得到治愈。干细胞移植是一个极为复杂的手术,由于手术的风险太大,“治愈”经验难以广泛**,它并不能为每一位HIV感染者提供治疗。

目前已报道被彻底治愈(根除HIV感染)的5名患者外,还存在另一群被治愈的病人为功能性治愈患者,即称之为“精英控制者”的感染者,他们未接受/停止**病抗**药物治疗,但体内**载量低于检测限,长期处于**抑制状态。

**病治愈还有多远?**疾控艾防中心梁华博士表示,**病治疗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谜题,无论是彻底根除还是功能性治愈,治愈****至少还需要几年甚至更久。

根据**性病**病防治协会的统计数据,截至2022年年底,全国报告存活**病**感染者和**病患者122.3万名;2022年新报告病例数为10.78万,传播途径以性传播为主,占97.6%。

◎ 据**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数据显示,近年来,新诊断HIV阳性大学生的人数年增长率从30%到50%不等,大学校园成了“**病”泛滥的温床。/ 网络截图

目前,研究人员正在研究将需要每天服用的药物变成长效制剂,其中长效药物、广谱中和抗体和治疗性疫苗是最有希望获得成功的三个方向。我国成功研制出全球首个**病长效药品和首个尿液自我检测试剂。

还有一点,随着研究的深入和技术发展,未来基因治疗或许会成为第四种选择。基因治疗的目的就是找到一种药物或通过基因**作、而不是干细胞移植的方法来关闭这扇门,其普适性会远远高于干细胞移植。

微软的创始人比尔·盖茨对媒体表示,在未来10到15年甚至更短的时间里,人们很可能会找到治愈**的方法。基因疗法让他对终结****持乐观态度。

参考资料:

[1]一个人可以有多少个三十年.孟林de小屋. 2020.10.19.

[2]**性病**病防治协会.?id=4398.

[3]我们距离**病治愈还有多远?**疾控艾防中心.2022.8.24.

[4]**病被攻克了?首例女性治愈者出现,全球已有5例成功. 凤凰网.2023.3.18.

——END——

作者|叶芳

编辑|廖颖瑶

明日方舟**

西德海姆庄园,

涅尔比克,

西弗兰德(1)

1931年6月29日

思科史密斯:

梦见自己站在一家瓷器店里,一件件瓷器古董把从地板到远端的天花板间的空隙塞得满满的,以至于稍微动一下肌肉,就会导致几件跌落下来摔成碎片。这样的事真就发生了,但是没有摔碎的声音,而是一阵令人敬畏的四拍D大调(?)和声,一半大提琴,一半钢片琴。我的手腕把一只明代花瓶从它的基座上碰下来——E降调,所有弦乐器同时演奏,壮丽、出色、天籁之音。为了再多听些这样的音乐,我故意摔碎了一座牛雕像,然后是一座挤奶女工像,接着是“星期六的孩子”——空气中弥漫着狂欢的弹片,我的头脑里却是超然的平静。啊,如此动听的音乐!一瞥到父亲正在计算打碎的东西的总价,笔尖飞快划动着,但是我无法让音乐停下来。我相信只要我能让这音乐成为自己的,就将能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作曲家。一幅被扔到墙上的巨大的“笑脸骑士”画像引发了一连串砰砰的打击乐。

醒来的时候,我在“西部帝国”的套房里。帮谭姆·布鲁尔讨债的人几乎都快把我的门砸下来了,走廊里乱成一片。这些无赖得让人难以忍受的**行为甚至打断我刮胡子。没办法,只好赶在这场**动把经理招来之前从洗手间的窗户赶紧爬出来,不然经理会发现237房间的这位年轻绅士无法付清当前的巨额欠费。很遗憾地告诉你,逃跑并非一帆风顺。排水管都脱离了固定架,发出像是被残忍**的小提琴一样的噪音,不断往下掉,把你的老朋友都绊倒了。右**上有块可怕的淤青。我没摔断脊椎或被栅栏刺穿,真是个小小的奇迹。思科史密斯,要从中吸取教训:如果没钱还债的时候,手提旅行箱里的东西越少越好,而且箱子要足够结实,能把它从伦敦任何一栋建筑二楼或三楼的窗户扔到人行道上。坚决不住在更高的酒店房间里,我躲在维多利亚车站的一个熏黑角落里的茶房里,试图把梦中瓷器店里所演奏的音乐抄录下来——最多也只能记下可怜的两小节。当时真想就为了再听听那些音乐,走入谭姆·布鲁尔的怀抱。一些苦力在我周围,他们牙齿坏了,鹦鹉学舌,而且毫无理由地乐观。我清醒地想到,这么一个可憎的赌九点纸牌的夜晚可能会无可挽回地改变一个人的社会地位。那些店员、车夫和商人藏在他们酸臭的床垫底下的半克朗(2)和三便士银币(3)比我——一个教会重要人物的儿子——身上的钱都多。看到一幅小巷子里的景象:被压制的掮客们像贝多芬作品里急板部分里的三十二分音符一样快速跑过。害怕他们吗?不,我是害怕成为其中一个。如果一个人要**,却连一个尿盆都没有,教育、出身和才华又有什么用呢?

还是无法相信。我,一个凯斯人,正在贫困的边缘步履蹒跚。体面的旅馆不愿让我弄脏了他们的大厅,而不体面的要马上付现金。我被挡在比利牛斯山脉(4)任何一家拥有好名声的赌台外了。别管怎样,我小编综合认为了一下我的选择:

(ⅰ)用零碎的闲钱在某处公寓弄一间脏屋子,从“塞西尔大叔有限公司”讨几几尼(5),教娇气的**们音阶,成天抱怨的老姑娘表演技巧。得了吧。如果我能对那些劣等生装出客气的样子,就可能和以前的大学同学一起给麦克拉斯教授擦**。不,在你说我之前,我不会跑回去找父亲再发一顿牢**。我要证实他说过的关于我的每一个恶毒的词。我宁愿从滑铁卢大桥上跳下去,让“老父亲泰晤士”(6)把我变谦逊。我是认真的。

(ⅱ)设法找到凯斯人,奉承他们,然后自己主动要求夏天住在他们那儿。有问题,原因和(ⅰ)一样。我能把日渐干瘪的钱夹子隐藏多久呢?我能避开他们同情的魔爪多久呢?

(ⅲ)去赌**——但是如果我输了呢?

你会提醒我,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思科史密斯,但是先放弃中产阶级的那种挑衅的姿态,和我在一起再待一段时间。对面一个拥挤的站台上,一个警卫宣布开往多佛港的火车晚点半小时,搭乘这趟车的人是要坐船去奥斯坦德(7)。那个警卫是赌场上收赌资的,曾请我加倍或者出局。如果一个人只是静静的,闭上嘴,只是在听——哎哟,你瞧!这个世界经人的思想过滤,就只剩下了一个人,特别是在这个脏兮兮的伦敦火车站。我喝下滑腻的茶,大步穿过**大厅来到售票处。到奥斯坦德的往返票太贵了——我的处境已经可怕到——只能买一张单程票。随着机车的汽笛喷出一群吹着短笛的复仇女神(8),我把行李搬上车。我们上路了。

现在透露一下我的计划。这个计划受到了《泰晤士报》上的一则消息和我在萨伏伊套房里做的一场冗长白日梦的启发。在比利时的穷乡僻壤,布鲁日(9)南面,生活着一位隐居的英国作曲家,叫维维安·埃尔斯。你是乐盲,所以你不可能听说过他,但他确实是一位**,他那一代唯一**虚荣、环境、田园生活和所谓魅力的英国人。因为生病,他从二十年代早期就再也没有创作出一部新作品——他双眼半瞎,而且几乎握不住一支笔——但是《泰晤士报》上关于他的《尘世的圣母玛利亚赞美歌》(上周在圣马丁剧院上演)的评论谈到了大量还未完成的作品。我的白日梦让我旅行到比利时,劝说维维安·埃尔斯相信他需要雇佣我做口述记录员。他主动要求要指导我,我会欣然接受,在音乐的苍穹下一飞冲天,赢得与我的天赋匹配的名誉和财富,并迫使父亲承认,是的,被他断绝了父子关系的儿子恰恰就是这个罗伯特·弗罗比舍,他这个时代英国最伟大的作曲家。

为什么不呢?没有更好的计划了。你会哼哼着反对,摇着头,思科史密斯,我知道,但是你也会微笑,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去海峡(10)的路并不平坦……像癌肿一样的郊区、单调乏味的农场和遭受污染的苏塞克斯(11)。多佛港弥漫着对布尔什维克人的极度恐惧,诗里描写的当地悬崖和我的**一样具有浪漫色彩。我在港口把第三一先令也换成了法郎,住进了“肯特女王”号上的房间。这船老得像是一个在克里米亚战争时期使用过的锈迹斑斑的浴盆。一个脸长得像马铃薯一样的年轻乘务员和我发生了争执。他觉得自己穿一身勃艮第葡萄酒颜色的制服,蓄着让人怀疑的胡子,我就该给他小费。他嘲笑着我的手提旅行箱和手稿夹,说:“您可真聪明啊,轻装旅行,先生。”然后走过来,撂下我自己搬东西。这样对我来说正好。

晚饭是与波尔萨木一样硬的鸡肉、土豆粉还有劣质红葡萄酒。坐在我旁边的是维克多·布莱恩特先生,在谢菲尔德(12)制作餐具的小老板。他可没有一点音乐细胞。吃饭的时候,我们大多都在讨论有关汤匙的话题。他们把我礼貌的举止误认为我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于是当场就给我提供了一个他的营业部里的工作!你相信吗?我谢过他(脸上不露声色),并坦白我宁愿吞下餐具也不愿意卖这些东西。伴随着三声响亮的雾号,引擎发动起来,我感觉到船离岸了,上甲板看着英格兰在蒙蒙细雨的黑暗中渐渐消失。现在没有回头的路了,我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的后果。R.V.W.(13)指挥着我脑海里的乐队奏响《海洋交响曲》:“继续航行吧,只向着水更深的地方去,一往无前,哦,灵魂,四处探险,我和你,你和我。”(14)(不是很喜欢这部作品,但是编排得很完美)北海的风让我发抖,浪花从头到脚溅了我一身,平滑黑暗的海面邀我跳下。我对此视而不见,而是早早上床,随意翻阅着诺伊斯的《对位法》,听着远处轮机舱里传出的铜管乐般的声音,顺着这艘船的节奏,粗略地创作了一段充满反复乐句的长号乐曲,但是很糟糕。猜猜接着谁来敲我的门?那个长着马铃薯脸的乘务员,他下班了。他拿到的可不止小费。他不是美男子阿多尼斯(15),皮包骨头,虽然地位不高,却很有想象力。我马上赶他走,接着像个**一样睡着了。我有些希望这次航行永远不要结束。

但它还是结束了。“肯特女王”号在污浊的水面上溜进了多佛港的歪牙齿同胞姐妹——“**守可疑的女士”奥斯坦德的怀抱。一大清早,整个欧洲的鼾声就轰轰隆隆地奏响了低音大号。终于看到了第一个土生土长的比利时人,他正在拖着柳条箱争吵着并且用佛兰芒语、荷兰语或是其他什么语言思考着。迅速整理好手提旅行箱,恐怕船就开回英国去的时候,我还赖在船上;或者是更害怕自己故意这么做。我匆忙吃了一口从头等舱厨房的水果盘里拿来的东西,在制服上镶缀饰带的家伙抓住我之前,快步冲下了跳板。再次踏上欧洲大陆的碎石路,我问一个海关的工作人员火车站在哪里。他指向一辆正在**的有轨电车,车上挤满了营养不良的工人、驼子和穷人。别管下不下毛毛雨,我还是更愿意用自己的两条腿走。在棺材般的街道上,我沿着电车轨道走下去。在奥斯坦德似乎只能见到全是木薯淀粉一样的灰色和脏兮兮的褐色。得承认,我那时觉得将比利时选为逃亡目的国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买了张去布鲁日的票,拖着自己上了下一班火车——没有站台,你能相信吗……一辆破旧的空车。我换了房间,因为我原来的房间里味道闻起来不舒服。但是所有的房间都有同样的恶臭。为了净化空气,我向维克多·布莱恩特讨香烟来吸。笛声按时响起,机车在开动之前紧张得像庭审现场一个得了痛风的代诉人。很快,它喷着气穿过雾蒙蒙的风景,脏乱的沟渠和许久未修剪的枯萎矮树丛。

如果我的计划成功了,思科史密斯,不用很久,你就能来布鲁日,最好在早上六点到。迷失在城市破旧的街道、断流的河道、熟铁大门和无人居住的庭院——我能继续吗?好的,谢谢你——狡猾的哥特式外壳、阿勒山(16)式的屋顶、一簇簇像矮树丛一样的砖盖尖顶、中世纪的屋檐顶下面伸出的部分、从窗户上耷拉下来的洗好的衣物、能把你的眼球都吸进去的鹅卵石铺成的漩涡、机械钟上敲钟报时的王子和消瘦的公主们、乌黑的鸽子和三四组钟声的八音度组合,有些比较严肃,有些则比较轻快。

新鲜面包的香味把我引到了一家面包店,那里一个没鼻子的畸形女人卖给我一打月牙形状的馅饼。我原本只想买一个,但是我想她会为此而烦恼。一辆收破烂的手推车从薄雾里叮叮当当地出现,牙齿一颗不剩的推车人友善地和我搭话,但是我只能回答:“对不起,我不会讲佛兰芒语。”这让他笑得像个精灵国王。我给了他一个馅饼。他的脏手像一只长满疥癣的爪子。在一个贫困的角落里(流淌着臭味的小巷),孩子们在抽水机边上帮他们的妈妈往破罐子里倒满褐色的水。终于,所有的兴奋让我自食其果。我坐在即将报废的风车磨坊的台阶上休息片刻,裹好自己抵御湿气。我睡着了。

后来,一个巫婆用她的笤帚柄戳醒了我,好像叫着“看着可能**了?”,我也不确定。蓝色的天空,暖和的阳光,一点雾也看不到。我恢复过来了,眨眨眼。我给了她一个馅饼,她怀疑地接过去,把它放到了围裙里,留着以后再吃,随后又回去扫地了,嘴里还哼着古老的小调。我想幸好我没有被抢。又和五千只鸽子分享了一个馅饼,一个乞讨者很羡慕,所以我也不得不给了他一个。我似乎沿着原路走回去。在一扇奇怪的五角形窗户里,一个肤色像奶油般白皙的侍女正在摆弄一个雕花玻璃碗里的非洲堇。女孩子吸引男人眼球的方式各不相同。尝试一下,敲敲玻璃,用法语问她愿不愿意为了救我的命而和我相恋。她摇摇头,但是脸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问她在哪里能找到警察局,她指向十字路口。

在任何环境下,人们都能分辨出一个人是不是音乐人,即使在警察局里。眼神最狂热,头发最桀骜不驯的那个肯定是,无论是饿得皮包骨头的家伙还是快活的肥仔。这位**语吹英国管(17)的巡官还是当地歌剧协会的会员,他听说过维维安·埃尔斯,还好心地为我画了一张到涅尔比克去的路线图。他的聪明才智让我送了他两个馅饼。他问我是不是把我的英国车开来了——他的儿子对奥斯丁车非常狂热。我说我没车,这让他很担心。我该怎么去涅尔比克呢?没有公交车,没有火车,二十五英里走着去可吃不消。我问是不是可以无限期借用警察的自行车。巡官告诉我说那非常不合规矩。我让他相信我也不是一般的人,我告诉他我为了欧洲音乐,此行来找埃尔斯的本意,他可是比利时最有名的养子。(一定是养子太少了,听上去都不像是真的)我又重复了一遍这一请求。难以置信的事实比像煞有介事的**更有效,那时候就是这种情况。老实的巡官带我到了一处围场,那里放着等待着真实主人认领的遗失物品。这些东西要放好几个月(在被送往黑市之前)——但是他想先听听我对于他的男中音演唱的看法。他对我大声唱了句出自《丑角》的歌词:“开始!……穿上彩衣吧!”(低音域算是够动听,但是呼吸上还要下功夫,而且他的颤音抖得像后台用来模拟雷声的挡板抖出的声音)我提出了几条音乐上的意见;拿到了维多利亚时代(18)生产的埃菲尔德自行车一辆,还有一个索套,用它把手提旅行箱和夹子绑在车座和后挡泥板上。他祝我一路平安,路上好天气。

艾德里安永远不会迈着正步走在我骑自行车出布鲁日的这条街上(过于纵深的德国佬的势力范围),尽管如此,和自己的兄弟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还是感觉到他的亲和力。大平原像英国的沼泽地带(19)一样平坦,但却很难看。在路上,我吃掉了第三几个馅饼充饥,在穷困乡村里的小屋前停下讨几杯水喝。人们话都不多,但是没人拒绝。逆风让车老掉链子。在我终于到达埃尔斯家所在的涅尔比克的村庄时,已经接近傍晚了。一个沉默的铁匠用一小段铅笔头在我的路线图上帮我详细标出了通往西德海姆庄园的路。一条长着风信子和柳穿鱼的小路引着我经过一座被遗弃的小木屋,来到一条种着意大利杨树,曾经风光无限的林阴大道。

西德海姆庄园比我们教区长的住所还要大,一些脆弱的角楼装饰着它的西翼。但是它并不能和奥德里·恩德和凯本·顿其的乡间邸宅相媲美。突然看到一个在矮山坡上骑**小女孩和山顶上的一棵被破坏的山毛榉树。我路过一个蔬菜园的时候,园艺工人为防鼻涕虫正在撒煤烟。前院,一个肌肉发达的贴身男仆正在清理一辆考利平鼻汽车。看到我走近,他站起来候着我。在房子壁雕一角的平台上,泡沫般的紫藤树下,一个人坐在轮椅里听收音机。我猜他就是维维安·埃尔斯。我的白日梦中美好的部分到此结束。

我把自行车斜靠在墙上,告诉这个仆人我和他的主人有事情要谈。他还算有礼貌,领着我绕到埃尔斯的露台,用德语通报说我来了。埃尔斯只剩下人的躯壳,疾病仿佛吸干了他所有的体液,但是我没让自己像帕尔齐法尔(20)在亚瑟王面前一样跪在这煤渣小路上。我们的序曲大致是这样进行的。“下午好,埃尔斯先生。”

“你是谁?”

“很荣幸——”

“我问:‘你到底是谁?’”

“罗伯特·弗罗比舍先生,从萨弗伦·沃尔顿来。我是——我曾经是——凯斯学院特雷弗·麦克拉斯爵士的学生。我从伦敦长途跋涉来这里——”

“一路都是骑着自行车来的?”

“不是。我在布鲁日从一个警察那里借了一辆自行车。”

“是吗?”他停下想了想,“也一定骑了几个小时。”

“为热爱的东西而努力,先生。像朝拜者跪着爬山一样。”

“说这废话干什么?”

“我想证明我是一个很认真的应聘者。”

“认真应聘什么?”

“您的口述记录员。”

“你疯了吗?”

问题总是比听上去更难回答。“我不这样想。”

“听好了,我从来没打过广告说要找什么口述记录员!”

“我知道,先生,但是您需要一位口述记录员,即使您还没明白这一点。《泰晤士报》上的一条消息说您因病无法完成新作品的创作。我无法接受您的音乐从此消失。它太,太弥足珍贵了。所以我来这里主动为您提供帮助。”

还好,他没有不假思索就把我赶出去。“你说你的名字叫?”我告诉了他。“你是不是麦克拉斯手下的流星之一?”

“说实话,先生,他讨厌我。”

正如你吃了苦头才知道,当我一心想要做什么的话,也能让人感兴趣。

“他讨厌你,真的?为什么会那样?”

“我在学院杂志上称他的《长笛第六协奏曲》——”我清了清喉咙,“‘最华丽的部分是《不成熟的圣·桑(21)的奴隶》’,他觉得这是针对他的个人攻击。”

“你那样写麦克拉斯?”埃尔斯喘着气说,好像有人正在锯他的肋骨。

“我想他肯定会觉得是个人攻击。”

随之而来的事就很简单了。男仆领我到一间用蛋壳绿色油漆粉刷的客厅里,墙上挂着一幅单调的法夸尔森的画,画上有羊和玉米秸堆以及不是很好看的荷兰风景。埃尔斯叫来了他的妻子,范·奥沃特里夫·德·克罗姆林克。她还保留着自己的姓,但是谁能指责那样的一个名字呢?女主人的态度冷冰冰的,但却谦恭有礼,还询问我的背景。我如实回答了,尽管我用一种不知名的小病掩盖了自己被学院开除的真正原因。关于经济上的窘境我可只字未提——情况越糟糕,捐赠人越不愿给钱。我已经让他们对我感觉够好了。他们至少同意我晚上住在西德海姆。早上埃尔斯会仔细考查我的音乐水平,对我的提议作出判断。

但是埃尔斯晚饭时没有出现。我到达时正好碰上他两周一次的偏头痛发作。他不得不在房间里待一两天。对我的面试不得不推迟到他病情好转后,所以我的命运依然悬而未决。从好的方面看,彼斯波特酒和美洲龙虾跟帝国饭店里的任何食物相比毫不逊色。怂恿女主人讲话——我告诉他我知道她丈夫是多么杰出,她感到很满意,而且也感觉到我是真心喜欢他的音乐。哦,和我们一起吃饭的还有埃尔斯的女儿,就是我早些时候看到的那个年轻的骑马女孩。埃尔斯**是一位十分喜欢**十七岁姑娘,鼻尖和****一样微微上翘。整个傍晚都没能听到她说一句有礼貌的话。她是不是可能把我看成一个心术不正,因穷困潦倒来吃白食的英国人了?在这里引诱她生病的父亲进入光荣且幸福安宁的晚年,而她却不能跟着去而且不受欢迎。

人是复杂的。

午夜过去了。庄园入睡了,我也得睡了。

诚挚的,

R.F.

* * *

西德海姆

1931年7月3日

一封电报,思科史密斯?你个蠢蛋。

再也别发了,我求你了——电报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是的,我还在国外,是的,很安全,远离布鲁尔的打手。把我父母羞辱我的来信叠成纸船,让它沿着凯姆河顺流而下吧。父亲“担心”的原因只是我的债权人正在烦扰他,看看是不是家族里有人丢给他任何银行支票。但是已经断绝父子关系的儿子一方的债务只是儿子自己的,不关其他任何人事——相信我,我已经查过法律规定了。母亲也没有“发疯”。只有想到酒瓶里的酒快被喝干的时候他才会抓狂。

我的面试前天午饭后在埃尔斯的音乐室里进行。并非绝对的成功,稍微委婉一点讲——不知道我在这儿还能待几天,还是没几天可待了。我承认,之前坐在维维安·埃尔斯的琴凳上的确感到激动得有些颤抖。东方风情的小地毯、用旧了的长沙发椅、布莱顿牌碗橱里摆满的乐谱架、贝森朵夫大钢琴、钟琴,这些东西都见证了《**套娃变奏曲》和它的联篇歌曲《社会岛》的构思和诞生。轻抚着那把首次奏响《沦灭的小提琴协奏曲》的大提琴,听到亨德里克推着他的主人朝这个方向走来,我不再窥探,把脸转向了门口。埃尔斯并没有搭理我“我衷心希望您已经康复了,埃尔斯先生”这句问候,他的男仆推着他到面向花园的窗户那里就离开了。“好了吗?”我们单独待了半分钟,他问我。“继续吧,让我感受一下。”问他想听什么。“我还得选曲目?好吧,你会不会《三盲鼠》?”

于是我坐在贝森朵夫钢琴边,遵照这个**一样的诡异想法,用浓烈的普罗科菲耶夫(22)风格演奏了《三盲鼠》。埃尔斯没有发表任何评论。我继续以一种微妙的风格演奏了肖邦的《F大调宵祷》。他哼哼唧唧地打断了我,说:“想要我脱掉衬裙啊,弗罗比舍?”我又弹奏了V.A.(维维安·埃尔斯)自己的那首《罗德维克·朗凯里的题外话》,但是前两个音节还没弹完,他就开始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脏话。他用拐棍使劲敲地,说:“自满会让你毫无远见,难道他们在凯斯没有教你吗?”我装作没听见,又完美地弹完了这一曲。作为焰火表演的最终曲,我把赌注押在斯卡拉蒂(23)《A大调的第212首》,它包括让人望而生畏的琶音**,演奏它需要高超的技巧。有一两次顿住了,但我可不是想当音乐会独奏者而来面试的。我已经弹完了,V.A.还继续用刚才的奏鸣曲般的节奏摇晃着头,或者他可能正在指挥那片模糊、摇摆着的白杨树林。“真可恶,弗罗比舍,马上滚出我的房子!”说出这样的话可能会让我难过,但不会让我感到奇怪。但是他却认为:“你或许具有一个音乐家的素质。今天天不错。骑马漫步到湖边,看看鸭子。我需要,呃,一点时间决定你的……才能是否可以派上用场。”

一言不发就走了。这个老家伙想留下我,好像是,但是除非我楚楚可怜地感激他,他也许才会答应。如果我的钱包允许我离开,我会雇一辆马车回到布鲁日,放弃整个错误的想法。他在我身后叫住我说:“一些建议,弗罗比舍,免费的。斯卡拉蒂是一个大键琴演奏家,而不是一个钢琴家。不要强迫他染上那样的色彩,而且手指控制不了的音符就不要用踏板来控制。”我暗暗回话说,我需要,呃,一点时间决定埃尔斯的……才能是否可以派上用场。

穿过院子,那里有个脸长得跟甜菜根似的园艺工在清理长满野草的喷水池。我让他明白我想找他的女主人而且要马上——他不是很聪明——他大致朝着涅尔比克的方向挥挥手,比画着驾驶盘的样子。好极了。现在怎么办?看鸭子去,为什么不呢?可以勒**一架子的鸭子,把它们挂在V.A.的衣橱里。心情真的糟透了,于是我模仿鸭子的样子,问这个园艺工:“哪里?”他指指山毛榉树,然后比画着说,沿着这条路走,在路另一边。我出发了,跳过一堵失修的矮墙。还没到山顶,急促的**奔跑声就向我压了过来,伊娃·范·奥沃特里夫·德·克罗姆林克**——从现在起就叫她难看的老克罗姆林克,不然我的墨水就不够用了——骑着她的黑色小马驹朝我跑来。

我向她问好。她骑在马上像包迪西亚王后(24)一样围着我慢慢转圈,装作毫无反应。“今天湿气好重啊。”我嘲笑般挖苦着,“我真的觉得我们随后会淋雨,你不觉得吗?”她什么也没说。“你的驯马表演比你的举止还优雅。”我告诉她。没反应。从旷野对面传来噼噼啪啪的枪响,伊娃安慰了一下她的坐骑。那是一匹漂亮的马——它是无辜的。我问伊娃小马叫什么,她把腮边几缕黑色的鬈发往后理了理:“我给它起名叫小马奈菲尔塔利(25),来源于埃及王后的名字,对我来说,她很高贵。”她回答完就转过身去。“她竟然讲话了!”我叫起来,看着这个小女孩骑着马迅速跑开了,直到她变成范·戴克(26)的田园画里的一个背影。我打算冲着她以漂亮的抛物线发射炮弹,然后把我的大炮对准西德海姆庄园,以猛烈的炮火把埃尔斯的侧楼炸成冒烟的废墟。想到自己身处的国家,我还是停下了。

从断裂的山毛榉树旁走过,草地向下倾斜延伸到一个装饰华丽、蛙声一片的湖泊。我仿佛看到了未来更美好的日子。一座不牢靠的步行桥连接着小岛和岸边,周围盛开着不计其数的红掌花。不时有金鱼溅起水花,像掉进水里的崭新硬币一样闪闪发光。长着胡须的鸳鸯叫着要面包,它们是衣着光鲜的乞讨者——和我很像。圣马丁鸟用涂了焦油的板子做的泊船棚屋里安了窝。在一排梨树下——这里曾经是一个果园?——我躺下来,无所事事,一个计划在我漫长的恢复期里不断得到完善。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与懒汉的区别与美食家与暴饮暴食者之间的一样大。看着成双成对的蜻蜓在天空中的乐园里飞舞,它们扇动翅膀的声音甚至就像夹在自行车辐条里的纸片发出的一样,让人心醉神迷。我所躺的地方有棵树,我注视着它须根附近的一条慢缺肢蜥,它正在探索微缩版的亚马逊(27)。寂静?不完全是。很晚之后才醒来,是被最初几滴雨滴叫醒的。积雨云正在向着临界点积聚。我全速跑回西德海姆,速度快得让我以后还想这么跑,就是为了听听呼啸着钻入耳道里的风声,体验一下倾泻而下的大雨点像木琴的音锤砸在我脸上的感觉。

在晚饭的铃声响起之前,我只有换上一件干净衬衫的时间。克罗姆林克夫人表示了歉意,她丈夫的胃口还是不好,而大**想自己一个人吃饭。这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这一餐包含了炖鳗鱼、雪维菜调味汁还有轻轻掠过露台的雨。不像我了解的弗罗比舍家和大多数英国家庭,他们在庄园吃饭不用安安静静的。克罗姆林克太太告诉了我一些关于她家庭的事情。克罗姆林克家很早以前就住在西德海姆,那时候布鲁日是欧洲最繁忙的海港(她是这样说的,很难让人相信),这让伊娃拥有最让人引以为豪的六个世纪的当地血统。我承认自己多多少少对这个女人有些好感。她像男人一样滔滔不绝地说话,还用犀牛角做的烟嘴抽烟,烟味中有股没药香。但如果任何贵重物品被拐走的话,她会很敏锐地注意到。她碰巧提到他们以前碰到过偷东西的仆人,甚至一两个穷困的在家过夜的客人。我对人们如此不知羞耻的作为感到难以置信,安慰她说我的父母也有同样的遭遇,并伸出了触角打探我的面试情况。“他的确说你的那曲斯卡拉蒂‘还有救’。维维安不欣赏夸赞,不管是夸别人还是别人夸他。他说:‘如果大家夸赞你,你就无法走在属于你自己的路上。’”我直接问他是不是觉得他会同意收下我。“我真的希望如此,罗伯特。”(换句话说即等着瞧吧)“你一定要理解,他已经接受再也无法创作新乐曲的现实了,这让他十分痛苦。重新唤起他新的希望——哎,风险可不小啊。”话题就此打住。我提到早些时候偶遇伊娃的经历,克罗姆林克太太明确地表示:“我的女儿没礼貌。”

“内向”是我最合适的回答。

女主人倒满了我的杯子。“伊娃脾气不好。我丈夫没多少兴趣把她当女孩子来养。他从来就不想要孩子。都说父亲和女儿之间最亲,他们难道不是父女啊?在这儿不是。她的老师说伊娃学习努力但是神神秘秘的,而且从来不想在音乐方面发展自己。我经常感到我根本不了解她。”我也把克罗姆林克太太的杯子倒满,她看上去精神好了点儿。“听我说,真让人难过。我肯定你的姐妹们都是最有礼貌的英国玫瑰,先生。”我很怀疑她对弗罗比舍家的夫人们的兴趣是发自内心的,但是这个女人喜欢看我说话,于是我为了让她开心,描绘了一幅自己已经疏远了的家族成员的幽默漫画像。这让我们听起来都非常开心,几乎有想家的感觉了。

今天早上,星期一,伊娃屈尊和我们共进早餐——布雷登火腿(28)、鸡蛋、面包和其他好多吃的——但是这个女孩滔滔不绝地跟**妈抱怨一些小事,对我的感叹只是回应一声平淡的“是”或干脆的“不”就敷衍了事。埃尔斯感觉好些了,就和我们一起吃饭。之后,亨德里克驱车把女儿送到布鲁日,让她在学校再住一个星期——伊娃和叫范·伊尔斯或者诸如此类名字的家庭一起住在市区,范·伊尔斯家的女儿和她同校。当考利车开过白杨树林阴大道(据称是“僧侣散步的那条路”),整个庄园都如释重负般呼吸起来。伊娃的存在确实污染了这个地方的空气。九点,埃尔斯和我吃完饭来到音乐室。“我脑子里想起一些中提琴的曲子,弗罗比舍。让我们看看你是否能把它们记下来。”很高兴听他这么说,正如我期待的,从容易的开始——把凌乱的手稿整理成质量最好的范本什么的。如果第一天我就能证明自己拥有成为V.A.敏感的自来手笔的价值,我的地位几乎就有保证了。我在他的书桌边坐下,削好2B铅笔,备好干净的手写本,就等着他说出音符了,一个一个地。突然,这家伙大声叫起来:“‘嗒,嗒!嗒—嗒—嗒!嗒嘀嗒嘀嗒嘀,嗒!’记下了吗?‘嗒!嗒嘀—嗒!停顿部分—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记下了吧?很明显,这个固执的老家伙觉得这很有趣——一个人不可能给十二头驴子的叫声配谱子,同样,我也不可能记下他喊的那些含混不清的东西——但是又过了半分钟,我意识到这可不是开玩笑。试图打断他,但这家伙太沉浸于他的音乐创作了,根本没意识到。我陷入了最悲惨的境地,而埃尔斯还在继续说啊,说啊,说啊……我的计划毫无指望。我在维多利亚车站都想了些什么?我很沮丧,让他完成自己的作品,虽然希望不大,但对于在他的脑子里完成的作品,事后可能更容易把乐谱抄下来。

“好了,结束!”他宣布。“记下来了吧?再哼一遍,弗罗比舍,让我们看看它听起来怎么样?”我问我们用的是什么调子。“当然是B降调!”拍子记号呢?埃尔斯捏了捏鼻梁。“你是不是说你没有记下我的旋律?”我努力提醒自己他完全不讲道理。我请他把这组旋律重复一次,速度要放慢许多,还要将一个一个音符标记出来。有阵紧急暂停,埃尔斯在决定是否要发火,那一阵让人感觉有三个小时那么久。第三,他痛苦地叹了口气。“四八拍,在第十二个音节后变为八八拍,如果你能数到那么远的话。”停顿。我想起了我的经济窘境,咬住了嘴唇。“那么让我再全部倒回去。”埃尔斯像故意照顾我似的停顿了一下。“现在准备好了吗?慢慢的……嗒!这是什么调?”终于度过了可怕的半个小时,挨个猜过所有音调。埃尔斯厌烦地点点头或摇头表示同意或否定。克罗姆林克夫人拿来一瓶花,我连忙做出紧急求救的脸色,但是V.A.自说自话道今天就到这里了。在我急忙逃走的时候,听到埃尔斯说(说给我听的吗?):“这根本不行,伊俄卡斯特,这个孩子连一首简单的曲子都记不下来。我还是加入先锋派,往写着乐符的纸上扔飞镖好了。”

走廊另一头,威廉斯夫人——女管家——冲着不见踪影的手下抱怨潮湿的大风天气,还有她洗了还没干的衣服。她的情况比我的好。我为了自己的进步、欲望或借款而**纵别人,却从未为了自己的安身之所这么做过。这座腐烂的庄园散发着难闻的蘑菇味和霉味。真不该来这儿。

诚挚的,

R.F.

另:经济上的“尴尬”,多么合适的一个词啊,难怪穷人都是社会主义者。听着,必须请你借我点钱。西德海姆的管理办法是我见过的最为宽松的了(幸亏如此!现在我父亲的男管家衣橱里的东西都比我自己的要多),但是大家还是得按照规矩做事,甚至无法给仆人小费。如果我还剩下什么富人朋友,就会向他们借,但是事实是我没有。不知道你是用电报汇钱,还是用包裹邮寄,或是其他什么方式,但别管它,你是个科学家,你会找到解决方法的。如果埃尔斯让我离开,我就完蛋了。这条**就会传回剑桥,说罗伯特·弗罗比舍因为工作不称职,被他们轰出来了,所以不得不向他以前的房东借钱。这样的耻辱会杀了我的,思科史密斯,这真的会。看在上帝的分上,尽量给我寄点吧。

* * *

西德海姆庄园

1931年7月14日

思科史密斯:

所有的赞美都祝福鲁弗斯,贫穷作曲家的守护神,至高无上的赞美,阿门。你的邮政汇票今天早上已经到了,丝毫无损——我把你说成是一个忘记我生日但却很宠爱我的舅舅。克罗姆林克夫人确定布鲁日的一家银行可以把它兑换成现金。我会以你的名义写一首**歌,并尽快还你钱,可能比你预期的还要快。占据我未来的极度寒冰正在慢慢融化。在首次尝试和埃尔斯合作那段羞辱的经历后,我回到了房间,感到无比凄苦可怜。那天下午,我都在给你写信哭诉我的悲哀——顺便说一句,如果你还没看的话,烧掉它——因为我当时对未来感到非常不安。我穿着威灵顿长筒靴和斗篷,冒着雨步行到村里的邮局。我不知道,坦率地讲,再过一个月我会在哪里。威廉斯夫人在我回来后不久就嘡嘡地敲响了晚饭的铃声,但是当我走到餐厅,只有埃尔斯一个人等在那儿。“是你吗,弗罗比舍?”他问道,语气中带着努力想表现得柔和一点的年长男人惯有的低沉沙哑。“啊,弗罗比舍,很高兴我们能单独这样随便聊聊。哎,今天早上我对你态度太差了。有时我的病让我比正常时的做法更……直接。我道歉。明天再给这个坏脾气的家伙一次机会,你觉得怎么样?”

是不是他的妻子发现了我的处境,告诉了他?露西尔提到了我整理了一半的旅行箱?等到确信话音里不带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才不失身份地告诉他,说出他的想法并没什么错。

“我对你提的建议太消极了,弗罗比舍。从我的脑袋瓜里提取出音乐来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我们的合作还是很有希望的。你的音乐才能和性格看起来完全可以胜任这项工作。我的妻子告诉我说,你甚至尝试着自己作曲?很明显,音乐对我们两个人而言都像是氧气。有了正确的意念,我们会一同努力,直到找到正确的方法。”这时候,克罗姆林克太太敲了敲门,推门往里看看,马上凭某种女人特有的直觉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于是问是否需要喝点东西庆祝一下。埃尔斯转向我:“那取决于这位年轻的弗罗比舍。你觉得呢?你愿不愿意待几个星期,如果一切进展顺利,以后有没有可能待上几个月?或许更久,谁知道呢。但是你一定要接受一笔不高的薪水。”

我让自己的如释重负表现得像高兴的情绪,告诉他我很荣幸,也没有不假思索地拒绝他主动付我工资的提议。

“那么,伊俄卡斯特,让威廉斯夫人拿一瓶1908年的比诺红葡萄酒来!”我们为酒神巴克斯和缪斯女神干杯,酒醇厚得像独角兽的血。埃尔斯的酒窖里大约有一千两百瓶酒,无疑是比利时最好的之一,值得岔开话题简单说说。它在战争中幸免于难,躲过了德国佬军官的洗劫。那时候他们把西德海姆当指挥所。这多亏了亨德里克的父亲在全家飞往哥德堡之前在地窖入口垒了一堵假墙。图书馆里的东西,还有大量的其他各种财富,都被封存在板条箱里,战争期间也被保存在那里(曾经用作隐修院的地窖)。普鲁士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停战日(29)前洗劫了大楼,但是他们从未发现这个地窖。

工作的程序正在形成。如果埃尔斯的身体允许的话,他和我每天早上九点前都会出现在音乐室。我坐在钢琴边,埃尔斯坐在长沙发上,吸着乌烟瘴气的土耳其烟。我们采纳了三种工作方法。“修改法”——他让我把前一天早上的作品重新过一遍。我根据乐器的不同,哼、唱或者演奏这些作品,埃尔斯则修改乐谱。通过“修复法”,我在旧乐谱、笔记本和乐曲声中找到埃尔斯依稀记得并想重新利用的一段经过句或华彩句,其中有些是在我出生前就写好的。真是项艰巨的侦探任务。“创作法”要求最高。我坐在钢琴边,努力跟上一连串这样的话:“十六分音符,B-G调,全音符,A降调——持续四拍,不,六拍——四分音符!F大调——不,不,不,F大调——然后……B调!嗒—嗒嘀—嗒嘀—嗒!”(大作曲家至少现在愿意说出他的乐符了)或者,如果他感觉更加有诗意,可能就会说:“现在,弗罗比舍,单簧管是美人,中提琴是墓地里的紫杉树,翼琴是月亮,于是……让东风拨动A小调的**,一直到第十六小节。”就像一个好管家的工作一样(尽管你可以肯定我可不仅仅是好),我的工作十之**是在猜想。有时候埃尔斯会寻求一种富有艺术性的评价,像是“你觉这段和音可以吗,弗罗比舍?”或者“这段经过句和整体协调吗?”。如果我说不,埃尔斯会问我建议用什么来替换,有一两次他甚至采纳了我的修改建议。毫不夸张。人们今后会研究这段音乐的。

一点前,埃尔斯没气力了。亨德里克把他抱到餐厅,在那里克罗姆林克夫人会和我们共进午餐,还有那位可怕的E.(伊娃),如果她回来过周末或半天休假日(30)的话。下午炎热的时候,埃尔斯会小睡。我则继续在图书馆里仔细搜寻宝藏,在音乐室里作曲,在花园里阅读手稿(圣母百合、冠贝母、剑叶兰、蜀葵都亮丽地盛开着),骑着自行车穿行在涅尔比克的小巷里,或者在当地的原野上随意漫步。我是村里的狗忠实的朋友。它们像花衣魔笛手(31)的老鼠或是小孩一样跟在我后面。当地人也用荷兰语跟我说“早上好”和“中午好”——大家都知道我现在是上面“城堡”里的长住客。晚饭后,如果有还过得去的广播节目,我们三个人可能会听听收音机,要不就是听留声机上的录音(一台放在橡树匣子里,“主人之声”牌台式留声机),通常是由托马斯·比彻姆爵士指挥,埃尔斯自己的主要作品。当我们有客人造访的时候,会一同聊天或者听点室内乐。其他时候,在夜晚,埃尔斯喜欢听我给他念诗,特别是他钟爱的济慈的诗。当我诵读的时候,他小声念着诗文,好像他的声音靠在我的上面一样。早饭时,他让我读《泰晤士报》。尽管埃尔斯老了,眼睛看不见,又有病,他依旧还能胜任大学辩论社的一员,但是我发现他很少对他嘲笑的制度问题提出可行的解决办法。“慷慨大方?那是富人的胆怯!”“保守**人?外来的说谎的家伙,自由意志的教条是他们最大的骗术。”他到底想要一种什么样的国家呢?“哪个也不要!”

尽管埃尔斯脾气暴躁,但他是为数不多我愿意让自己的创造力接受别人影响的人之一。音乐理论方面,他仿佛长着两面神杰纳斯(32)的头:一个埃尔斯向后望着浪漫主义临**所卧之床,另一个看着未来。我跟随着后者注视的眼神,看他应用对位法和混音让我的表达方式也得到令人惊喜的改善。我在西德海姆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教的东西已经比我三年在笨蛋麦克拉斯和他的“快活**者”乐队那里学到的还要多。

埃尔斯和克罗姆林克夫人的朋友们定期来做客,一般每周两到三个晚上我们可能有客人来访。从布鲁塞尔、柏林、阿姆斯特丹或者更远的地方回来的独奏演员、埃尔斯少不更事时认识的来自佛罗里达和巴黎的熟人、老好人莫蒂·东特和他的妻子。东特在布鲁日和安特卫普各有一家钻石加工作坊。他会讲多种语言,虽然不很准确,但是他会精心编造并啰嗦地解释它们中的双关语。他还赞助宴会,跟埃尔斯讨论争议不断的哲学问题。东特夫人和克罗姆林克夫人很像,但她比后者还要厉害十倍——事实上,她让人敬畏,是比利时马术协会的会长,自己开着东特的布加迪车,养了一条长得像粉球一样,叫“薇薇”的狮子狗做宠物。在以后的信里你会再读到关于她的内容,这是肯定的。

在当时,人们很少会有亲戚。埃尔斯是独生子,在战争期间一些关键时刻,曾经显赫一时的克罗姆林克家族表现得执迷不悟,始终坚决支持错误的一方。那些没有**于战争中的人大多都成了贫民,在埃尔斯和他的妻子从斯堪的纳维亚返回前都病**了。其他人在逃亡到国外以后也**了。克罗姆林克夫人以前的家庭教师以及几个虚弱的阿姨有时会来作客,但是她们只是像老衣帽架似的在角落里安静地待着。

音乐指挥塔杜斯·奥古斯特斯基是埃尔斯在克拉科夫(33)的坚定拥护者,上周他在埃尔斯偏头痛发作后的第二天突然来访。克罗姆林克夫人不在家,威廉斯夫人惊慌之下来找我,求我接待一下这位来头颇大的客人。我不能让她失望。奥古斯特斯基的法语讲得和我的一样好。我们下午去钓鱼。关于运用十二音体系的作曲家,我们还争论不已。他觉得他们都是江湖骗子,我不这么想。他告诉我一些管弦乐界中争斗的故事,还有一个难以形容的**笑话,因为需要用手势表达,所以只有等到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才能告诉你。我抓到一条十一寸长的鲑鱼,而他抓到了一条巨大的雅罗鱼。我们傍晚回去的时候,埃尔斯已经起来了。波兰人告诉他能够雇到我他很幸运。埃尔斯好像嘀嘀咕咕地说了声“很对”。真是让人陶醉的夸奖啊,埃尔斯。威廉斯夫人对我们长着鳍的胜利成果可没觉得多么高兴,但是她还是清理了鱼内脏,用盐和黄油做好,之后它们就在我们吃鱼鲜菜肴专用的餐叉下慢慢消失了。奥古斯特斯基第二天早上离开的时候,给了我一张他的名片。他在伦敦朗豪酒店订有套间,方便他去伦敦的时候住。他邀请我明年演出季的时候去跟他在一起住。喔喔喔!

西德海姆庄园不像是最初看起来如迷宫般的厄西亚房子(34)了。的确,东翼被现代化翻新和维修,西翼都装上了百叶窗和防尘罩,境况很寒碜,恐怕不久也需要挖掘机了。一个潮湿的下午,我仔细勘察了它的房间。非常严重的潮气,石灰泥掉在蜘蛛网上吊着,已经磨损的石头上有老鼠和蝙蝠的粪便,踩上去嘎吱嘎吱响,壁炉上方的石灰孔罩因为时间久远而覆盖上一层沙尘。外面情况也一样——砖墙的砌缝需要重新填上,房顶的瓦片也不全了,雉堞也一堆堆地翻倒在地上,雨水在中世纪的沙岩上汇成了细流。克罗姆林克家族在刚果的投资情况不错,但是没有一个男性家族成员在战争中幸免于难。西德海姆的德国佬“房客”肆意挑选那些值得劫掠的东西,然后裹挟而去。

尽管起风的时候东翼房顶的木板像船身一样吱吱呀呀地响,它还算是一个舒适的小窝。那儿有一套集中供热系统和老化的电力供应系统,灯闸可以让人感受到噼噼啪啪的触电声。克罗姆林克夫人的父亲非常有先见之明,教会他的女儿如何做地产方面的生意,现在她把自己的土地租给附近的农民,刚好够这个地方的花销。这只是我的猜想。在现在这种时候,那可是不容小觑的成就。

伊娃还是一个娇气的小姑娘,和我的姐妹一样可恨,但是她的聪明和敌意一样让人印象深刻。除了珍爱奈菲尔塔利,她还喜欢撅嘴生气和夸张地表现出痛苦的样子。她喜欢把脆弱的仆人弄哭,然后装作突然跑进来,说:“她又哭哭啼啼了,妈妈,你就不能好好管教一下她?”她认定我决不是什么软柿子,于是开始了一场消耗战:“爸爸,弗罗比舍先生在我们家要住多久啊?”“爸爸,你付给弗罗比舍先生的钱是不是跟付给亨德里克的一样多?”“哦,我只是问问,妈妈,我不知道弗罗比舍先生的任期是个敏感的话题。”她让我非常恼火,很不愿意夸她,但又没什么法子。又一次邂逅——更确切地说是“遭遇”——就在刚刚过去的星期六,我带上了被埃尔斯信奉为经典之作的《查拉图斯特拉(35)如是说》来到湖上一座通往柳树岛的厚石板桥。天气灼热的下午,即使在树阴下,我也像头猪一样出汗不止。看了十页,我感觉尼采在读我,而不是我在读他,于是我一边在脑子里演奏着弗雷德·德利乌斯的《旋律与舞蹈》,一边看着划蝽和水螈。那像是佛罗伦萨派甜腻的作品,但是它让人昏昏欲睡的长笛部分十分成功。

后来,我发现自己在一条深沟里,深得天空看起来都成了头顶上高高悬着的一条带子,闪电把夜空照得比白天还亮。野人骑着长着恶魔尖牙的巨大棕色老鼠在沟里巡逻,老鼠闻到劳动者的味道后把他们肢解了。我慢慢踱步,努力装成有钱人的样子,控制住自己,免得突然仓皇而逃。这时我遇到了伊娃。我说:“你在这下面干什么?”

伊娃愤怒地回答道:“我们家拥有这片湖泊已经有五个世纪了!你在这里有多久了?三个星期!所以,你明白了吧,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的愤怒可以算是很粗野,一脚踢在与你通信的谦卑的人——我——的脸上。说得也对,谁让我指责她侵犯了她母亲的领地呢。完全清醒了,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直道歉,解释道刚才说话的时候自己还在做梦呢,全忘了湖泊的事,像是个十足的傻瓜一样栽了进去。我全浸湿了。幸运的是这个池塘只有肚脐眼那么高,而且感谢上帝,埃尔斯珍贵的尼采著作没有和我一起喝湖水。伊娃终于大笑着勒住马,我说看到她能做点什么而不是板着脸我很高兴。她用英语回答说我头发里有浮萍。我沦落到屈尊夸奖她的语言技能的地步了。她回应说“让一个英国人印象深刻不是什么难事”,随即扬长而去。我一时想不出针锋相对的回答,所以这一局这个丫头赢了。

接下来,我讲到书籍和金钱时你要注意了。我在自己房间的一个放满书的凹室里翻弄书的时候碰巧发现一本散了架的奇怪的书。我想请你帮我找到完整的版本。它的前九十八页不知所踪,封面也已经不见了,装订线也没有。从我努力搜集到的材料来看,这是一本编辑好的旅行日记,记载着从悉尼到加利福尼亚的航程,作者是旧金山一个叫亚当·尤因的法律公证人。书中提到了淘金热,所以我猜故事发生在1849或1850年。看起来这本日记是作者**后由尤因的儿子(?)出版的。尤因让我想起了梅尔维尔的《班尼托·西兰诺》里无能的犯错者德兰诺船长,什么阴谋都看**——他没有发现他深信不疑的亨利·古斯医生(原文如此)是一个吸血鬼,为了得到怀疑自己有病的人的钱财,通过喂药而慢慢毒**对方。

关于日记的真实性……有些太曲折——看起来对于一本真正的日记而言,过于有条理,而且语言看上去也不太真实——但是谁会不嫌麻烦编造这么一本日记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大约四十面之后的地方因为装订部分完全磨破而戛然而止,这让我十分烦扰。为了找到这本该**的书的其他部分,我把图书馆上上下下都翻遍了,但运气不佳。引起埃尔斯或克罗姆林克夫人关注他们没有编入书目索引的财富对我们没什么好处,这让我进退两难。你能问问凯斯街上的奥托·詹什是否知道任何关于这个亚当·尤因的事情。读了半截的书就像进行到一半的恋情。我找到了随信附上的西德海姆图书馆里最古老版本的详细目录。正如你看到的,有一些东西的确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十七世纪早期。得尽快报给我詹什开出的最高价,而且要装作无意中泄漏消息给他说你已经引起了一个巴黎商人的兴趣,让这个守财奴一直保持警觉。

诚挚的,

R.F.

* * *

西德海姆庄园

1931年7月28日

思科史密斯:

有理由小小地庆祝一下。两天前,埃尔斯和我完成了第一次合作,一首短交响诗,叫《骷髅天蛾》。它很久以前还是一首平淡的日耳曼颂歌改编曲,因为埃尔斯日渐恶化的视力而被束之高阁。我们的新版真是让人着迷的非同寻常之作,它借鉴了瓦格纳《(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回声,然后把主旋律分解成西贝柳斯(36)的幽灵统治下斯特拉文斯基(37)式的梦魇,让人毛骨悚然,却又心情愉悦,真希望你能听到。它以长笛独奏结束。这可不是轻快飞过的长笛秀,曲目中的骷髅天蛾在诅咒降生的人,不管是第一个还是第三一个。

奥古斯特斯基昨天从巴黎返回时又来做客。他看到了曲谱,对它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就像一个锅炉工铲煤那样大方。他本该如此。这是我所知道的自从战争开始后最好的交响诗。而且我要告诉你,思科史密斯,有许多最好的想法都源于我。如果说一个抄写员必须甘心放弃共同署名权,但让人对此守口如瓶可不容易。最好的部分还没说呢——奥古斯特斯基想要在三个星期后的克拉科夫演出季期间亲自指挥这部作品的首演!

昨天一破晓我就起床了,整天都在誊写一个工整的版本。突然间,它看起来不那么短了。写字的手笔也握不住了,满眼全是五线谱的影子。但我还是在晚饭前完成了。我们四个人喝了五瓶酒庆祝,甜酒选了最好的麝香葡萄酒。

我现在是西德海姆受人喜爱的男士。很久没有如此了,但我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伊俄卡斯特建议我从客房搬到三楼一间更大的闲置卧室,装修得和我喜欢的西德海姆其他地方一样好。埃尔斯随即也表示支持这项提议,于是我说我愿意。让我高兴的是,娇气的大**坐不住了,小声哭起来:“噢,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把他的名字也写到遗嘱里呢,妈妈?为什么不给他一半的财产?”她连对不起也没说就径直离开了。埃尔斯埋怨说:“十七年来这个丫头出的第一个好主意!”声音大得能让她听见,“至少弗罗比舍该**的饭碗是劳动挣得的!”

我的主人们不愿听我的道歉,他们说伊娃应该向我道歉,她必须丢掉哥白尼之前的想法,觉得宇宙都围着她转。太悦耳了。关于伊娃,她和二十位同学很快要动身去瑞士,在一所姐妹学校学习几个月。更悦耳了。这就像去掉了一颗烂牙。我的新房间大得能打羽毛球双打比赛,其中有一张四帷柱床,我还得把床帘子上从去年待到现在的蛾子抖下来。有几百年历史的科尔多瓦(38)革像龙鳞一样从墙上脱落下来,但是它还是以特有的方式保持着原有的风采。房间里还有靛青色的彩色玻璃球。大衣橱是用胡桃树的瘿木做的镶饰。最显眼的是六把巨大的椅子和西科莫槭木做的写字台,我就是在这上面写这封信的。整个房间以忍冬花边装饰,光线充足。南面可以俯瞰到修剪整齐的灰白色灌木;西面可见草坪上吃草的奶牛和远处树林上方的教堂塔楼。在房间就能听到教堂的钟声。(的确,西德海姆可以为自己数量众多的古钟而感到自豪,它们的声音有的开始得很早,有的晚些,就像布鲁日的缩影)总而言之,比我们在怀曼街上的房间要大一两个等级,气派上比沙威酒店或帝国大饭店的要低一两个档次,但却更宽敞和安全,除非我有什么笨手笨脚或是草率的举动。

这让我想到了伊俄卡斯特·克罗姆林克夫人。思科史密斯,这个女人开始隐隐约约地和我调情,肯定,如果我说错了就让我瞎眼。她的话语、眼神和手的轻轻碰触中隐含的暧昧之意太到位了,更不可能是偶然。看看你怎么想。昨天下午,我正在房间里研究珍稀的巴拉基廖夫(39)少年时代的作品,这时克罗姆林克夫人来敲门。她穿着骑手夹克,头发往上别了起来,露出非常诱人的脖颈。“我丈夫想给你一件礼物。”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我让开路时走了进来。“给。为了纪念《骷髅天蛾》的完成。你要明白,罗伯特——”她的语调在“罗伯特”的“特”音上拉长了,“维维安为能够再次工作感到非常高兴。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像这样充满活力了。这只是一种表示。穿上它。”她递给我一件漂亮的马甲,一件土耳其风格的丝织品,剪裁太出色了,永远不会过时。“我在开罗度蜜月时买的,那时候他的年龄和你相仿。他不会再穿了。”

我说她过奖了,但是拒绝了她,说我不可能接受这么一件情感价值如此之大的衣服。“那正是我们为什么想让你穿上它的原因。我们的回忆编织在里面。穿上它。”催促之下我照做了。她假装弄掉绒毛轻轻拍打衣服。“来镜子这儿。”我照做了。这女人就站在我后面仅仅几寸远。“太漂亮了,不能让蛾子卵糟蹋了,你不觉得吗?”是的,我说。她的微笑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我们是艾米莉形形**的**里的人物,引诱男人的女人会用双手抱着无辜者的身体,但是伊俄卡斯特是更加狡猾的老手。“你的体形和维维安在你这个年龄时的一模一样。真奇怪,不是吗?”是的,我再次表示同意。她用指甲弄掉一缕黏在马甲上的我的头发。

我既没有回绝也没有鼓励她。这些事不应**之过急。克罗姆林克夫人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午饭时,亨德里克报告说伊戈里特医生在涅尔比克的房子中遭到入室**。幸运的是没有人受伤,但是警察发布警告说要警惕流浪汉和恶棍。晚上房子的门窗都应关好。伊俄卡斯特吓得发抖,还说她很高兴有我在西德海姆保护她。我保证会像伊顿的拳击手一样决不退缩,但却怀疑自己能击溃一帮浑蛋。或许在亨德里克痛打这些家伙时我可以帮他拿毛巾?埃尔斯没有做任何评论,但是那天傍晚他打开他的小毛巾,取出一把卢格尔**。伊俄卡斯特责骂埃尔斯在饭桌旁把**拿出来,但他根本不理睬她。“我们从哥德堡回来时,我在主卧室一块松动的地板下发现这个家伙,还有子弹。”他解释说,“那个普鲁士上尉要么匆匆忙忙离开了要么就是被杀了。他把它藏在那儿可能是把它当作对抗反叛者或不良分子的一份保险单。我出于同样的原因也把它放在床边。”

我问是否能握握它,因为我以前连**都没碰过。“当然可以。”埃尔斯回答道,把它递给了我。我身上的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拿上去很舒服的铁家伙至少杀过一个人,关于这一点,如果还有任何可继承的财产的话,我会把它押上做赌注。“所以,你看——”埃尔斯笑得不自然,“我可能是一个上了年纪、看不见的残废,但是我还有一两颗牙能用来咬人。一个拿着枪而且没剩下什么可失去的东西的瞎子。想象一下我可能惹多大的麻烦!”我不确定我是否听出了他话音里的威胁。

来自詹什的消息太好了,但是别告诉他我是这么说的。下次我去布鲁日的时候从那儿把那三本之前提到的书寄给你——涅尔比克的邮政局长有盘根问底的习惯,这让我不放心。我还是像以往一样谨慎行事,把我的钱寄到比利时第一银行在布鲁日的总部——东特捻了下手指,让经理给我开了一个户头。我很确信,在他们的名单上只有一个罗伯特·弗罗比舍。

最好的消息:我再一次开始创作了。

诚挚的,

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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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德海姆

1931年8月16日

思科史密斯:

夏天里发生了会让人有**的转变:埃尔斯的妻子和我现在是情人关系。别担心,仅限于**上。上周一天晚上她来到我的房间,转身锁上门,我们之间没说一句话就开始**服了。不是我自夸,但对她的到来我一点都不奇怪。实际上,我为她把房门半开着。说真的,思科史密斯,你应该尝试绝对安静的**。你只要闭嘴不作声,所有的喧嚣都会变成极乐世界。

当男人打开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她装着秘密的匣子也随之打开了。(你应该自己也试试她们,我是说女人们)这是不是跟她们不可救药的玩纸牌水平有关系呢?那事完了之后,我更愿意静静地躺着,但是伊俄卡斯特总是冲动地说话,像是要把我们这个黑色的大秘密埋在灰色的小秘密下面。我得知在他们漫长的分居期间,埃尔斯1915年在哥本哈根的一家**染上了**,并且从那一年起再也没有满足过她。生了伊娃以后,医生告诉伊俄卡斯特她再也怀不上孩子了。她现在非常仔细地挑选偶尔红杏出墙的对象,但并不为自己有做同样事情的权利而感到抱歉。她坚持说她还爱着埃尔斯。我咕咕哝哝地表示怀疑。她反对爱情需要忠诚的说法,说那不过是男人们感到自己不安全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我们还谈了关于伊娃的事。她担心自己给女儿过多灌输得体的想法,而让母女无法成为朋友。现在看来,那匹马已经脱缰了。我在听这些琐碎的悲剧的时候昏昏欲睡,但是将来应该在周围有丹麦人的时候要更加小心,特别是在丹麦的**里。

J.(伊俄卡斯特)还想来,好像要黏在我身上。我没反对。她有着女骑师般的身体,比平常的成**人更有弹性,而且也比我花上十先令就亲热过的许多女人更有技巧。我甚至怀疑以前有一长队公马都曾受邀到她的食槽里来吃草料。果然,就在我第三一次打瞌睡的时候,她说:“战前德彪西曾经在西德海姆住过一星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就睡在这张床上。”她的语调中的小三和音表明她和他当时在一起。不是不可能。只要是穿裙子的都行,这是我听说的关于克劳德的说法,而且他还是个法国人。

当露西尔早上敲门送刮脸水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早饭时候J.和我表现得一样无动于衷,看到这样我很高兴。当我把一小块果子酱掉在盘子垫上的时候,她甚至还表现得对我有点刻薄,这让V.A.训斥道:“别跟条刺鱼似的,伊俄卡斯特!又不是非得用你漂亮的双手把脏东西擦掉。”通奸是很难完成的二重奏,思科史密斯——就像玩订约桥牌(40),不要找比自己差的合作者,否则会一败涂地。

内疚吗?一点也不。让别人戴绿帽子的成就感?没有特别高兴,没有。正相反,我还是很生埃尔斯的气。前几天的一个傍晚,东特夫妇来吃晚饭,D.(东特夫人)想听点钢琴乐帮她吞下食物,于是我弹奏了两年前在西西里岛和你度假时写的那首《孟人(41)的天使》,不过我没说是谁写的,只是说是一个“朋友”的作品。我一直在修改它。它更动听了,而且比那些V.A.二十多岁时写的许多模仿舒伯特风格的曲子更流畅细腻。J.和东特夫妇非常喜欢,强烈要求再弹一次。刚弹了六个小节,就听到V.A.的反对声,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我建议你的朋友在和现代派的人闹着玩之前先把古代经典学好。”听起来像是毫无冒犯之意的建议吗?但是,他用精确的半音程说“朋友”这个词,这让我觉得他很清楚地意识到我朋友的真实身份。或许他在格列格(42)奥斯陆的家里也用过同样的诡计?“如果没有精通对位法和乐音学,”V.A.吐了一口烟,说,“这个家伙永远不会有任何成就,只会成为耍弄花架子的小贩。告诉你朋友就说是我说的。”我在那儿生闷气。V.A.让J.用留声机放唱片,上面是他的管弦乐五重奏《西洛可风(43)》。她听从了这个蛮横无理、恃强凌弱的老家伙。为了安慰自己,我回想着J.在双绉夏裙下面的胴体,她是如何饥渴地溜到我的床上。很好,看着老板头上的绿帽子,我应该有点幸灾乐祸。活该。一个自命不凡的病怏怏的老家伙还那么自以为是。

奥古斯特斯基在克拉科夫演出后发来下面这封让人费解的电报。从法语翻译过来是:“第一场《骷髅天蛾》让人迷惑句号第二场演出重拳句号第三场崇拜句号第四场全城的话题句号。”直到紧接着读到他在音乐会节目单后面翻译好的报纸杂讯,我们才弄明白电报的意思。哈,我们的《骷髅天蛾》成了轰动一时的话题!据我理解,评论家把对瓦格纳主旋律的分解理解成对德意志**的迎面打击。一群具有民族主义思想又有经验的国会议员强迫演出管理机构又演了第五次。剧院方面看重的是票房收入,很愉快地照做了。

德国使节提出了正式的**,于是之后的二十四小时之内第六场的票也卖完了。所有这些都会让埃尔斯的身价暴涨,当然是在德国之外,因为在德国他被骂做犹太恶魔。欧洲大陆各个国家的报纸都写信要求采访。我很乐意给每一家都回一封态度坚决而又不失礼貌的回绝信。“我搞创作太忙了。”埃尔斯抱怨说,“如果他们想要知道‘我什么意思’,就应该去听我写的该**的音乐。”但是,他还是因为受到关注而如日中天。连威廉斯夫人都觉得自从我来到这里,主人的精神又焕发了。

在伊娃这边的阵线上,敌意还在持续。我担心的是她怎么察觉到我和我父亲之间的糟糕关系。她在公众场合会问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收到家里的来信或者我为什么不请人把自己的一些衣服寄过来。她还问是否我的姐妹中的一个愿意成为她的笔友。为了争取时间,我答应她把这个建议告诉她们,所以我可能需要你再伪造一份东西,要做得非常好。这只狡猾的母狐狸简直就是一个女版的我。

今年,比利时的八月酷热难当。草坪变黄了,园艺工人非常担心会发生火灾,农民们担心收成,但如果能找到一个脾气温和的农夫,我就能找到一个头脑清醒的指挥家。现在就封上信封,步行穿过湖后的树林去村里的邮局。不能把这封信随便放,让某个爱打探的十七岁家伙碰巧看到。

重要的事。是的,我会在布鲁日见奥托,亲自把装饰华丽的稿本交给他,但是你一定要作为中间人安排这一切,不让詹什知道我在享受谁的热情款待。和所有的商人一样,詹什也是一个贪婪、狡猾的家伙,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会毫不犹豫地设法敲诈我们要求降价——甚至什么钱也不付。告诉他我只收崭新的现钱,不要有从我这里赊账的可笑想法。之后我会寄给你一张邮政汇票,其中包括你借给我的钱。这样的话,即使他搞什么鬼把戏,你也不会受牵连。我已经颜面扫地了,所以揭发他也没什么丢脸的。把这些也告诉詹什。

诚挚的,

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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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德海姆

1931年8月16日傍晚

思科史密斯:

你寄来的我父亲的“律师”写的冗长乏味的信真是一张方块A王牌。好啊!吃早饭的时候我大声读了信——只是一时的兴趣,所以才那么兴奋。萨弗伦·沃尔顿当地的邮戳也是一出妙招。你果真亲自从你的实验室跑到下午阳光明媚的埃塞克斯去寄信吗?埃尔斯邀请了我们的“卡明斯先生”来西德海姆看我,但是你写到了时间安排很紧,所以克罗姆林克夫人说亨德里克会开车送我到城里,到了那里在一些文件上签字。埃尔斯抱怨一天不能工作,不过每当他抱怨的时候只能表明他很开心。

今天露水欲滴的清晨,我和亨德里克动身沿着半个夏天前我骑自行车从布鲁日到这里的路出发了。我穿着埃尔斯一件漂亮的夹克——他衣柜里的许多衣服都被我的柜子吸引过去了。我从帝国酒店里抢救出的为数不多的衣服已经有点破了。把那辆埃菲尔德用绳子绑在后挡板上,这样我就能信守诺言,把那辆自行车还给那个好心的巡警。我已经用乐谱纸把牛皮纸封面的战利品掩饰好了,西德海姆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哪里都带着乐谱纸,而这些都是我趁大家不注意,偷偷装到特意准备好的一个脏兮兮的手提包里藏起来的。亨德里克把考利车的顶篷放了下来,这样说话时就不会吹到太大的风。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伙计,这正适合他的职位。我承认这很奇怪,但是自从和克罗姆林克夫人**那天起,我感觉自己和她丈夫的这位贴身男仆的关系比我和她丈夫的更紧张。(伊俄卡斯特对我依然宠爱有加,每隔两三天就来一次,但是伊娃在家的时候从不这样,这很明智。不管怎样,一个人绝对不能一次把自己的生日巧克力全吞掉)我的不安是因为亨德里克可能知道此事。噢,我们这些住在楼上的人总是因为自己的聪明而感到庆幸,但对于那些需要换床单的人来说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别太担心。我不向仆人们提过分的要求,亨德里克也不会笨到把宝押在生病的主人埃尔斯的未来上,而是在还能活好多年,声音刺耳的女主人身上。亨德里克是个奇怪的家伙,真的,很难猜到他的喜好。这会让他成为一个出色的赌场上的收钱人。

他在市政厅外放下我,把那辆埃菲尔德的车锁打开,让我自己去忙各种差事。他说他要去拜访一位生病的婶祖母。我骑着自行车穿过观光者、学生和市民组成的人群,只是迷了几次路。在警察局,那位懂音乐的巡官对我无微不至,让人去拿咖啡和糕点。他很高兴我在埃尔斯那儿的工作非常成功。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十点了,该去赴约了。不着急。让商人等上一小会儿是正确的做法。

詹什正靠在皇家酒店的吧台上向我打招呼说:“啊哈!真的是你,**人,千呼万唤之下终于回来了!”我发誓,思科史密斯,我每次一看到那个长疣子的老夏洛克(44)就觉得非常讨厌。他有没有为了让自己每年都看起来更漂亮而弄一幅神奇的自画像藏在阁楼?搞不懂他为什么见到我似乎就那么开心。我环视大厅,看有没有收到泄密消息的债主——一旦发现有人眼神不对劲,我会拔脚就跑。詹什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这么不放心,罗伯特?我可不会给下金蛋的淘气母鹅带来麻烦,不是吗?来吧——”他指了指吧台,“给你点什么毒药喝喝?”

我回答说和詹什同在一幢房子里,即使是一座这么巨大的建筑,毒性已经够大了,所以我宁愿直接切入正题。他轻声笑了,拍拍我的肩膀,领我上楼到他为我们的交易预订好的房间。没人跟着我们,但是那并不能保证什么。当时真希望能让你安排一个更开放的公共场所做约会地点,这样谭姆·布鲁尔的恶棍们就不可能往我头上套上麻布袋,把我扔进一个大皮箱拖回伦敦。我从手提包里拿出书来,他从他的夹克口袋里拿出夹鼻**。詹什在靠窗的写字台边仔细研究着它们。他使劲想把价格压下来,说什么书的状况不是“好”而是“还行”。我平静地把书包好,把它们放进我的手提包,让吝啬的犹太人一直在走廊里追着我,直到他承认书的状况的确是“好”。让他求我回到房间,我们点钱,慢慢地数,直到按以前谈好的价格全部付清。生意做完了,他叹了口气,说我让他成了一个穷光蛋。他露出属于他的那种微笑,并把毛茸茸的爪子放在我的膝盖上。我说我卖的是书。他问为什么要让生意妨碍享受快活呢?一个在国外的年轻小伙肯定可以找到能花点零花钱的地方,不是吗?一个小时后我离开了,詹什还睡着但是钱包空了。我径直去了广场对面的银行,受到经理秘书的接待。包里有钱的感觉真好。正如父亲喜欢说的:“一个人自己的汗水才是他最好的回报。”(并不能说明他在曾经领干薪的牧师职位上流过很多汗)下一站是城里的弗拉格斯塔音乐商店,在那儿我买了一大包乐谱纸,并将它们塞到已经空了的手提包里,以防有人觉察。出来后,我在一家鞋店的橱窗里看见一副褐色的鞋罩,于是便进去买了下来;在烟草店看见一个鲨革做的香烟盒,也买了下来。

还剩两个小时需要打发。我在咖啡店里喝了一杯冰啤酒,又喝了一杯接一杯,还抽了一整包口感很好的法国香烟。詹什的钱不比火龙守护的宝藏,但是上帝知道,感觉起来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接着我在后街小巷里找到一座教堂(避开了旅游景点,以躲避心情不好的书商),教堂里点着蜡烛,暗影婆娑,还有悲伤的受难者和焚香的味道。自从帕特把我赶出来的那天早上起我就再也没有去过教堂。临街不断传来沉重的关门声。干瘦的老太婆们走了进来,点上蜡烛,又离开了。祈愿箱上的挂锁是最好的那种。人们一边祈祷一边跪下,一些人的嘴唇还在动。羡慕他们,我真的羡慕。我也羡慕上帝,能知道他们的秘密。信仰,这个地球上最开放的俱乐部里有最狡猾的守门人。每一次我走过它完全敞开的门口,都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街上。努力想些圣洁无邪的事,但是我的大脑却总是想着手指在伊俄卡斯特身上游走的情景。甚至彩色玻璃上的圣人和受难者都能勾起我的欲望。我想有这些想法不会让我离天堂更近。第三,巴赫(45)的赞美诗把我轰走了——唱诗班并不是非常糟糕,但是弹风琴的人水平不可救药,除非往他脑袋上开一枪才能让他灵魂解脱。我这样告诉他——闲聊的时候圆滑点,拘谨点也没什么,但是如果是关系到音乐,一定不能有任何拐弯抹角。

在一处叫“爱湖”的整洁得体的公园里,恋爱中的情侣挽着胳膊漫步穿梭在垂柳、木香花和年长的女伴之间。一个憔悴的盲人小提琴手为了几个铜板而表演。他还真行。我请他拉了一曲《晚安,巴黎!》。他的表演如此富有活力,我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张崭新的五法郎纸币。他摘掉黑色的**,检查水印,呼唤着珍爱的圣人的名字,收拾好他的铜板,像个怪人一样大笑着穿过花坛溜走了。别管谁相信“钱是买不来幸福的”,很明显,他拥有得太多了。

我坐在一张铁排椅上。一点,钟声响起,似远似近。职员们从律师和商人的事务所里爬出来,到公园吃三明治,感受绿色清新的微风。我正在想会不会误了跟亨德里克的会面,猜猜这时谁迈着轻快的舞步进了公园,没有年长的妇女陪伴着,而是和一个比她年龄大一倍,长得像竹节虫一样的**在一起。这男人手上还厚颜**地戴着一枚庸俗的黄金婚戒。一下子就猜对了。是伊娃,藏在一个职员丢在排椅上的报纸后面。伊娃没有和她的同伴有身体接触,但是他们在我身边走过的时候那种亲密的样子,她在西德海姆从来没有过。我贸然下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小编综合来说。

伊娃把她的一堆**都押在一张靠不住的牌上。他为了让旁边陌生人听到并让他们印象深刻,幸灾乐祸地说:“伊娃,当一个人和自己的同伴对相同的事物都不假思索地觉得理所当然,那么时代属于自己。同样道理,当时代变了,但是人却没变,那么这个人就完蛋了。请允许我补充一点,帝国的没落也是同样的原因。”这个饶舌的哲理家让我感到困惑。像伊娃如此长相的小姑娘完全可以为自己找个好一点的吧?E.的行为同样让我困惑。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她所在的城市!她想毁了自己?她是不是罗塞蒂(46)那种主张妇女参政权的自由论者?我保持着安全距离,跟着那两个人来到坐落于一条富人街上的连栋房。那个男人在把钥匙**锁里之前又狡猾地看了看街上。我闪进了一个马厩。想象一下弗罗比舍开心地摩拳擦掌的样子吧!

周五下午,伊娃回来得跟平时一样晚。在她的房间和面向马厩的房间之间的走廊里有一把橡木王座。我坐在那里没有动。不幸的是,我迷失在古老玻璃的色彩谱成的和音里,没有注意到E.。她手里拿着短马鞭,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遭到埋伏。“这是个埋伏吗?如果你想与我讨论个人问题,你能事先告诉我吗?”

事情如此意外,我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伊娃听到了那个词。“你说我‘偷偷摸摸’?‘偷偷摸摸’?这太无礼了,弗罗比舍先生。如果你说我是个偷偷摸摸的人,你会毁掉我的名誉。这个词可不太友好,如果你毁掉我的名誉,我也会毁掉你的!”

我开火开晚了。是的,这正是我必须警告她的事情。如果连一个到布鲁日的外地人都见到她在上课时间跟一个道德败坏的卑鄙小人在“爱湖”公园成双入对,那么城市里的谣言散布者让克罗姆林克·埃尔斯的名声变成垃圾也只是时间问题。有一阵我等着被掌嘴,可接下来,她脸红了还低下了头。她怯懦地问道:“你把看到的告诉我母亲了吗?”我回答说没有,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E.仔细地将目光瞄准我,说:“你太笨了,弗罗比舍先生,妈妈本会告诉你那位神秘的和我‘成双入对’的人是范·德·未特先生,我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借住在这位绅士的家里。他的父亲拥有比利时最大的军需品工厂,他也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有家室的人。周三放半天假,范·德·未特先生好心陪我从他的办公室回他家。他自己的女儿得参加唱诗班的排练。学校不想让女学生独自出行,即使是在白天。公园里的确有鬼鬼祟祟的人,你看,是思想龌龊的鬼鬼祟祟的人,等着要损害一个女孩子的名誉,或者可能是鬼鬼祟祟地四处寻找敲诈她的好机会。”

虚张声势还是开枪反击?我两边都下了赌注:“‘敲诈’?我自己有三个姐妹,而且我担心你的名誉!仅此而已。”

她享受着她的优势:“啊,是吗?你可真体贴啊!告诉我,弗罗比舍先生,你觉得范·德·未特先生具体会对我做些什么?你当时是不是羡慕得要**?”

她太直白了——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一球直接击落三柱门上的横木(47)(让我出局)。“澄清这个简单的误会,我感到很宽慰——”我选了最不诚恳的微笑,“而且我致以最诚恳的歉意。”

“我以和道歉同样的态度接受你最诚恳的道歉。”E.走开去马厩了,鞭子像母狮的尾巴一样嗖的一声甩了一下。我离开那里去了音乐室,在李斯特(48)恶魔般的音乐里忘记自己的郁闷。自己平时能很快地背出那一曲漂亮的《对鸟儿的布道》(49),但是上周五却不行。感谢上帝,E.明天就要去瑞士了。如果她一旦发现了她母亲晚上来找我——天啊,想都不敢想。为什么我从来没碰到过无法一手掌控的男孩子(不仅仅是手),而西德海姆的女人们看起来每次都能打败我?

诚挚的,

R.F.

* * *

西德海姆

1931年8月29日

思科史密斯:

我穿着晨衣坐在写字台前。教堂里响起了五点的钟声。又是一个干旱的清晨。蜡烛已燃尽。我们在这个疲倦的夜晚闹翻了天。J.半夜时来到我的床上,我们正在做运动的时候,有人在撞门。既滑稽又可怕!感谢上帝,J.在她进来的时候锁了门。门把手急促地作响,接着就是不断的敲门声。恐惧可能让人头脑发蒙,也会让它清醒。我想起我的“唐璜”(情人),把J.藏在床中间下陷的地方床罩和床单形成的掩体里,还把窗帘拉开一半,表明我没什么隐藏的。无法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摸索着穿过房间,故意撞上什么东西以争取一些时间。到了门口,我喊道:“究竟是什么事啊?我们这儿失火了吗?”

“开门,罗伯特!”是埃尔斯!你可以想象,我已经准备好躲子弹了。绝望中,我又问几点了,只想再争取一会儿时间。

“管他呢!我不知道!我想起一首乐曲,孩子,是小提琴的,这是件礼物,它让我睡不着,所以我需要你把它写下来,就现在!”

我能相信他吗?“不能等到早上吗?”

“不,该**的,不能,弗罗比舍!我可能会忘记它!”

难道我们不该去音乐室吗?

“这会吵醒整栋楼里的人的,而且,不,每个音符都已就位,在我的脑子里!”

于是我告诉他等我点一支蜡烛。开了门,埃尔斯站在门口,两只手里都拿着一根手杖,身上的那件衬衫式的长睡衣在月光的照耀下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具木乃伊。亨德里克站在他后面,像一尊印第安图腾一般沉默和警觉。“让开,让开!”埃尔斯推开我走进去,“找支笔和一些空白的乐谱纸,把灯点着,快点。如果你睡觉的时候窗子开着,为什么还要锁上门?普鲁士人已经走了,而鬼魂直接就能飘着穿过你的门。”我含混不清地说了些在不上锁的房间里睡不着之类的理由,但是他也没在听。“你这里有乐谱纸吗?我让亨德里克去拿一些过来?”

还好V.A.不是来捉奸的,这样的安慰让他这种强行让人和别人沟通的做法看起来不像实际中那么荒谬。所以,好吧,我说,我有纸,我有笔,让我们开始吧。埃尔斯的视力太差,看不到我床上那座小山丘里有任何可疑之处,但危险依然存在。仆人们的谨慎不值得信赖。亨德里克帮主人坐在椅子上,又把一块小毛毯围在肩上,我告诉他我们结束的时候会摇铃叫他的。埃尔斯没有反对——他已经在哼唱了。H.(亨德里克)的眼神中有没有闪过阴谋?房间里太暗,无法确定。这个仆人鞠了一躬,幅度小得几乎觉察不到,然后像一个轮子刚上完油的托架一样悄然无声地滑走了,随手轻轻关上了门。

我从脸盆里往脸上沾了点水,坐在了埃尔斯对面,担心J.可能忘了地板会吱吱呀呀地叫,企图到时蹑手蹑脚地出去。

“准备好了。”

埃尔斯哼着他的奏鸣曲,一小节一小节,然后说出他的调子。尽管在那样的情况下,这首奇特的小曲也很快吸引了我。这是一件来回交替、周而复始、水晶般清澈透明的东西。在第九十六小节处他完成了作品,让我在乐谱纸上写下“悲哀”这个词。然后他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拿不准。”我告诉他说,“这根本不像你的风格。不像任何人的。但是它让人着迷。”

埃尔斯此时垂下了头,样子像一幅叫《看玩腻了的缪斯女神抛弃她的玩偶》的拉斐尔先锋派风格油画里的玩偶。破晓前,花园里鸟叫声此起彼伏。我的脑海里浮现出J.在床上的曲线,她就在几英尺外的地方,我迫不及待地要得到她,为此甚至能感到心脏危险的悸动。V.A.只有这一次没有把握。“我梦到了一个……噩梦般的咖啡馆,灯火通明,但是位于地下,没有出来的路。我已经**了很久很久。女服务员的脸长得都一样。吃的是肥皂,喝的也只有一杯杯肥皂水。咖啡馆里的音乐是——”他精疲力竭地冲着乐谱纸摇晃着手指,“这个”。

摇铃叫H.来。我想让埃尔斯在白天他妻子在我的床上暴露之前离开我的房间。过了一分钟H.来敲门。埃尔斯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他不愿意任何人看见别人帮他。“干得好,弗罗比舍。”走廊深处传来他的声音。我关上门,如释重负地深深叹了口气。爬回床上,那里有一条被湿被单包裹着的短吻鳄,用小牙咬住了它年轻的猎物。

我们开始热情的吻别,这时,我真该**,门又吱吱呀呀地开了。“有点别的事,弗罗比舍!”**的,我没锁门!埃尔斯像沉没的“长庚星”号一样漂向我的床。J.在我弄出乱七八糟的奇怪噪音时又钻回被单下面。感谢上帝,亨德里克等在外面——是突发事件还是某种手段?V.A.走到床尾,坐在了那儿,仅仅离J.形成的那堆东西几寸远。如果这时J.打喷嚏或咳嗽的话,即使是又老又瞎的埃尔斯也会逮个正着。“是个很难说清楚的话题,所以我就干脆直说了。伊俄卡斯特,她不是一个十分忠诚的女人。我的意思是在婚姻方面。朋友暗示我她的不慎重,对手则告诉我她的风流韵事。她有没有……对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熟练地让声音听起来很坚定:“不,先生,我想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孩子,对我你就别忸怩了!”埃尔斯斜身靠近些说,“我的妻子勾引过你?我有知情的权利!”

我差点紧张地傻笑出来:“我觉得您的问题让人极端不快。”伊俄卡斯特的呼吸弄湿了我的大腿。她盖了那么多东西,肯定已经在里面被活活烤熟了。“我可不会称呼那些到处造谣中伤的人什么‘朋友’。就克罗姆林克夫人本人的情况,坦率地讲,我觉得这个想法既让人不快也决无可能。如果,是如果啊,因为一些,我不知道,精神崩溃什么的,她真的有过如此不当的行为,那么,说实话,埃尔斯,我很可能会去问问东特的建议,或者跟伊戈里特医生谈谈。”诡辩可以成为很好的烟幕弹。

“那么你是不会给我一个词的**了?”

“你会得到一个两个词的**。‘绝对没有’!而且我非常希望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埃尔斯沉默了许久。“你还年轻,弗罗比舍。你富有、聪明,大家都说你不是那种讨人厌的家伙。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好。他开始有点多愁善感了。“你是我心目中的魏尔兰(50)。”

“我吗,年轻的兰波(51)?那么你的《地狱的季节》(52)又在何处?”

“在短曲里,在我的脑袋里,在我的心里,埃尔斯。在我的未来中。”

我不确定埃尔斯是不是觉得幽默、可怜、乡愁还是藐视。他走了。我锁上门,那天晚上第三次爬回到床上。卧室里的滑稽戏真正上演时却让人感到非常悲伤。伊俄卡斯特好像生我气了。

“怎么回事?”我小声说。

“我丈夫爱**了。”这位妻子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西德海姆**动起来了。管道里传来老妇人一样的声音。我一直在想我的祖父,他的固执和才智跳过了我父亲这一代。他有一次给我看一幅凹版画,画上是某座暹罗寺庙。我记不起来它叫什么名字了,但自从一个佛教信徒几个世纪前在那里布过道之后,那个王国的每一个匪帮首领、暴君和帝王都不断对其实施修缮,建造大理石塔、馥郁的园林和贴满金箔的穹顶,在拱状天花板上画满丰富艳丽的壁画,往小雕像的眼睛里镶嵌祖母绿宝石。当寺庙第三可以媲美极乐世界里的庙宇时,仁慈的使命就圆满了,时间本身也会到达它的终点。故事是这么讲的。

我突然想到,对埃尔斯这样的人,这座庙就是文明。大众、奴隶、农民和步兵只存在于铺路石的石缝里,他们无知到连自己一无所知都不知道。而那些伟大的政治家、科学家、艺术家,还有最重要的——这个时代或者任何时代的作曲家,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文明的设计者、缔造者和宣传者。埃尔斯认为我们的作用是让文明更辉煌。我的老板最大,或者说是唯一的希望是建造一座光塔,一千年以后,进步的继承人会指着它说:“看,那就是维维安·埃尔斯!”

多么庸俗,这种对于不朽名声的渴望,多么徒劳,多么虚假。作曲家只不过是洞穴壁画的涂鸦者。一个人创作音乐是因为冬季永无休止,是因为如果不这样做,狼群和暴风雪就会更快地扑向他。

诚挚的,

R.F.

* * *

西德海姆

1931年9月14日

思科史密斯:

爱德华·埃尔加(53)爵士今天来喝下午茶。即使你听说过他,你也是一个无知的人。一般来说,如果有人问埃尔斯他对英国音乐的看法,他会说:“什么英国音乐?根本没有!自从普赛尔(54)之后就不再有!”而且会生气一整天,好像连宗教改革(55)都是自己一个人干的一样。爱德华·埃尔加爵士今天早上从布鲁日的一家饭店打来电话问是不是能花一两个小时见见他,埃尔斯很快就忘记了这样的敌意。他装作还有一点点生气。从他不厌其烦地让威廉斯夫人安排茶水来看,我发现他像得到奶油点心的小猫一样开心。我们这位大名鼎鼎的客人两点半驾到,尽管天气温和,他仍然穿着暗绿色的无袖长披风。埃尔加爵士的健康状况不比V.A.好到哪里去。我和J.在西德海姆庄园的台阶上欢迎他。我们握手的时候,他对我说:“你一定是维维安的那双新眼睛,没错吧?”我说在演出季看过他指挥的十几场演出,这让他很开心。领着这位作曲家来到猩红色房间,埃尔斯正等在那儿。他们彼此热情地寒暄,但是好像很小心,唯恐碰到伤处一样。埃尔加的坐骨神经痛让他十分痛苦。即使是在好一些的时候,V.A.一眼看上去还是很可怕,第二眼更可怕。上了茶,他们三句不离本行,大多数时间都无视我和J.的存在,但是做一个不被察觉的旁观者感觉也非常好。E.(埃尔加)爵士不时扫一下我们,确保他没有让主人感到疲倦。“一点没有。”我们也冲他微笑一下。他们辩论的话题包括管弦乐队里的萨克斯管、韦伯恩(56)是个**犯还是救世主、资助和音乐中的政治等等。E.爵士宣布他在长期隐退之后,正在创作一部《第三交响曲》。他甚至还用立式钢琴为我们弹奏了一段非常庄严的乐段和一段快板。埃尔斯十分渴望证明他也决非行将就木之人,让我弹奏了一些最近完成的钢琴短曲——很可爱。喝了几瓶没劲的特拉普派(57)啤酒,我问了埃尔加关于《威风凛凛进行曲》(58)的事。“噢,我需要钱,亲爱的孩子。但是别告诉任何人。国王可能打算把我的准男爵爵位收回。”这话让埃尔斯笑得抽搐了。“我总说吧,泰德,要让人群高呼‘和散那’(59),你就得先骑驴进城(60)。最好还是一边倒骑着驴,一边给众人讲他们想听的荒诞故事。”

E.爵士已经听说了《骷髅天蛾》在克拉科夫深受欢迎(看来整个伦敦都听说了),于是V.A.让我去把乐谱拿来。回到猩红色房间,客人拿着我们的**神之鸟坐到窗户边的座位上,借助一副单片**读起来,我和埃尔斯则假装忙别的事。“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埃尔斯——”E.终于说话了,“可没有如此大胆的想法。你是从哪儿得到它们的?”

V.A.像只沾沾自喜的癞蛤蟆一样胀起来:“我想我在抗击衰老的战斗中打赢了第三一两场保卫战。我的孩子罗伯特在这儿也证明了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副官。”

副官?我他**是将才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又胖又老的蛮横之徒,统帅的只是关于退色的辉煌记忆!我尽量挤出甜蜜的微笑。(好像自己的安身立命之地全仰仗它了。而且,将来有一天可能会用到E.爵士,所以不能给他留下不服管束的印象)让我高兴的是,喝茶的时候埃尔加把我在西德海姆的工作和他的第一个工作做了对比,那时他在伍斯特(61)一家疯人院里做音乐指导。“为指挥伦敦爱乐乐团做了最好的准备,不是吗?”V.A.开玩笑说。我们都笑了,我部分原谅了这个奸诈、自私的老怪物,他天生就是这样的人。我又往壁炉里加了一两块木头。在弥漫着烟雾的炉火火光中,两个老家伙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像是一对在古坟里穿越永世的古代帝王。我按照他们的鼾声,创作了一首乐谱:埃尔加的用低音大号演奏,埃尔斯的用低音管。我会像弗雷德·德利乌斯和特雷弗·麦克拉斯那样全部出版在一部作品里,就叫《爱德华七世时代妄自尊大之徒的后街博物馆》。

三天后

我和V.A.沿着“僧侣散步的那条路”漫步,一直走到看门人的小屋,刚归来。我推着他的轮椅。今天傍晚景色非常朦胧;秋天的落叶在急速的螺旋气流吹动下四处游移,感觉上V.A.是个男巫,而我是他的徒弟。白杨树长长的影子成了修建好的草坪上的条纹装饰。埃尔斯想要公布他要为了纪念他最喜爱的尼采,创作第三一部交响乐作品的想法,取名叫《永恒的轮回》,一些乐句将取自根据《莫罗博士的岛屿》(62)编排的一部**的歌剧,因为战事,它在维也纳的演出被取消了。V.A.相信还有一些旋律会自动“降临”。作品的主干就是上个月那个毛骨悚然的夜晚在我房间里他口述的那段“梦境音乐”。我跟你写信谈过那事。V.A.打算创作四个乐章、一段女声合唱部分和一段带有浓重的埃尔斯风格的大型木管乐器合奏。的确是深海中的巨兽。他还想让我为他工作半年。我说会考虑的。他说他会增加我的工资,可真是既庸俗又有心计。我又重复了一次,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我没有当即激动地喘不过气说“好的”,这让V.A.非常不安——但我想让这个老坏蛋自己承认,跟我需要他的程度相比,他更需要我。

诚挚的,

R.F.

* * *

西德海姆

1931年9月28日

思科史密斯:

J.变得非常让人讨厌。我们做完爱之后,她像一个哞哞叫的先天**一样四脚朝天地躺在我的床上,还要求知道与我有染的其他女人的故事。她取笑从我这里听到的那些名字,说一些像是“噢,我猜是弗雷德里卡教你的吧”这样的话。(她摆弄我肩窝的一块胎记,你说像彗星的那块——无法忍受这个女人摆弄我的皮肤)J.开始小打小闹,令人讨厌地想要重修旧好,而且她开始把我们月光下上演的戏剧搬到了白天,这让我很担心。埃尔斯眼里除了《永恒的轮回》,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十天以后伊娃就要回来了。那个目光锐利如鹰的怪物很快就会发现一个正在腐烂的秘密。

J.觉得我们的约定可以让她把我的未来更为牢固地拴在西德海姆——她半开玩笑半威胁地说,她不会让我在“他们”需要我的时候“抛弃”她或者她丈夫。思科史密斯,人称代词真是麻烦。最糟糕的是,她开始对我说L打头的词了(63),而且还想听我对她说。这个女人发什么神经?她年龄比我大一倍。她想要什么?我断然对她说除了自己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而且现在也没有开始爱的打算,尤其不会与另一个男人的妻子相爱,况且这个男人只要写几封信就能让我在欧洲音乐圈里名誉扫地。于是,这个女人便开始使用她一贯的伎俩,在我的枕头里抽泣,骂我“利用了”她。我当然承认我“利用了”她,就像她也“利用了”我一样。这是约定好的。如果她不高兴,我也不会限制她的自由。于是她生气地走出去,几天几夜都板着脸。后来这只**羊又对一只年轻的公羊如饥似渴,回来称我是她心爱的人,感谢我“又让维维安找回了他的天赋”。无聊的循环就这样周而复始。我怀疑她以前是找亨德里克帮忙的。不要指望这个女人成就任何事。如果伦威克的奥地利医生打开她的脑袋,一大群的疯子定会蜂拥而出。如果我当初知道她这么反复无常,第一晚就决不会让她上我的床。她在**的时候毫无快乐可言。没有,只是**。

同意了V.A.的提议,我至少在这里继续住到下个夏天。不是什么“天人合一”的思想影响了我的决定——只不过是艺术上的好处和经济上的现实,而且还因为如果我走了,J.可能多少都会有些崩溃。真要是那样,后果不得而知。

当天稍晚

园艺工人用落叶生起了篝火——我刚从那儿回来。大家脸上和手上的热气、悲伤的烟雾还有噼噼啪啪和呼哧呼哧的篝火,让我想起了格雷欣市场管理员的小屋。不管怎样,我从篝火中得到了一段漂亮的经过句——用打击乐器演奏噼噼啪啪的声音,中音巴松管演奏木材,持续的长笛演奏火焰。刚刚把它誊写完。庄园里的空气又冷又湿,像刚洗过永远不会干的衣服。走廊深处传来一阵阵使劲敲门的声音。秋天正在把柔和抛在身后,来到它容易发脾气而腐烂的时候,甚至都不记得和夏天说过再见。

诚挚的,

R.F.

(1) 位于比利时西北部。

(2) 英国银币名,半克朗值二先令六便士。

(3) 英国过去用的银币。

(4) 位于法国与西班牙交界处的山脉。

(5) 旧时英国金币,1几尼合21先令。

(6) 泰晤士河,发源于英格兰西部的科茨沃尔德山,英国人习惯称之为“老父亲泰晤士”。

(7) 比利时西北部港市。

(8) 希腊神话中“土地”和“黑暗”的三个女儿,以清算罪恶为职责,通常被描绘成庄严、美丽的女郎。

(9) 比利时西北部城市。

(10) 指英吉利海峡。

(11) 英国的一个郡。

(12) 英国中北部一城市,为钢铁工业中心。

(13) 拉尔夫·沃恩·威廉姆斯,英国作曲家。

(14) 引自沃尔特·惠特曼为《海洋交响曲》配上的诗词。

(15) 希腊神话中爱神维纳斯钟爱的美貌猎人。

(16) 位于土耳其东部,又译“亚拉腊”,据**教《圣经》载,大洪水后诺亚方舟即停靠于此。

(17) 即中音双簧管。

(18) 1837年至1901年,即维多利亚女王的统治时期。

(19) 位于剑桥郡和林肯郡。

(20) 英国亚瑟王传奇中亚瑟王的一名骑士,第三找到了“圣杯”。

(21) (1835-1921)法国作曲家。

(22) (1891-1953)前苏联作曲家。

(23) 意大利作曲家、古钢琴家。

(24) 古不列颠爱西尼人的王后。

(25) 意为最美的女子。

(26) (1599-1641)佛兰芒画家。

(27) 指巴西的亚马逊河流域地区,主要为热带雨林地带。

(28) 一种用糖蜜腌制的火腿。

(29) 1918年11月11日。

(30) 通常是下午。

(31) 中世纪传说中解除普鲁士哈默尔恩鼠疫的魔笛手,因为没有得到报酬而把当地的孩子全部拐走。

(32) 天门神,头部前后各有一张面孔,所以也被称为两面神。

(33) 波兰南部城市。

(34) 源自爱伦·坡的**《厄西亚房子的倒塌》。

(35) 古代波斯拜火教创始人。

(36) (1865-1957)芬兰作曲家。

(37) (1882-1971)美籍俄裔作曲家。

(38) 西班牙南部城市。

(39) (1836-1910)俄国作曲家、钢琴家和指挥家。

(40) 规定只能按叫到的订约取得成局奖分或部分分数的桥牌打法。

(41) 居住在缅甸东部和泰国西部。

(42) (1843-1907)挪威作曲家。

(43) 欧洲南部的一种带沙尘或带雨的热风。

(44) 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中的奸佞商人。

(45) (1685-1750)德国作曲家。

(46) (1830-1894)英国女诗人。

(47) “三柱门”和“横木”皆为板球运动的术语。

(48) (1811-1886)匈牙利钢琴家、作曲家。

(49) 李斯特的作品之一。

(50) (1844-1896)法国诗人,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之一。

(51) (1854-1891)法国象征主义诗人。

(52) 《地狱的季节》是亚瑟·兰波唯一一部自己出版的长诗,该诗的第一部分具有明显的关于同性恋的浪漫主义暗示。

(53) (1857-1934)英国作曲家。

(54) (1659-1695)英国作曲家。

(55) 发生于十六世纪的欧洲,分割了新教与旧教。

(56) (1883-1945)奥地利作曲家。

(57) 天主教西多会的教派,主张缄口苦修。

(58) 埃尔加作品之一。

(59) 赞美上帝的话。

(60) 语出尼采。

(61) 英格兰中西部城市。

(62) 赫伯特·乔治·威尔斯的**。

(63) 指Love,爱、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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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AshuraSJ@bigfun社区

·超越疯狂:纯粹理性的科西切

“被一个时代感受为恶的东西,通常是以前曾被感受为善的东西的不合时宜的尾音,——是某个更古老理想的返祖遗传。”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1】

上文两条目初步讨论了科西切人物形象与马基雅维利主义和权力意志学说的共性。接下来,本条目将略微发散,从科西切代表的两种思想学说的一些反思入手,简要谈谈第八章剧情后半段中阿米娅和科西切两人之间的矛盾对立、以及情节塑造上对这种矛盾对立处理的一些特征。

如果有读者仔细对比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以及尼采的权力意志学说,则不难发现二人的思想有许多相似和共通之处。事实上,站在政治哲学的角度,尼采是马基雅维利的拥趸,其思想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君主论》的影响;二人的思想跨越接近600年的时空,以一种最极端化的资本主义政治形式交汇在了一起。这种形式在科西切身上有非常直观的体现,它代表着资产阶级政治主张的几个特殊性:道德性、阶级性和时代性。

第一谈一谈“道德性”。在“超人学说”中,尼采视战争为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途径,认为其是历史的催化剂,而与之对立的和平则是**亡的先导预告——这实际上是将马基雅维利在《君主论》中提倡的权术理论推导至哲学层面的结果。但是,如果仔细比照过马基雅维利和尼采的生平经历,会发现他们的一生和其理论主张完全没有关联之处:不同于其著作中对权谋手段和弄脏双手的毫不顾忌,马基雅维利本人是相当坚定的共和政体支持者,其不到20年的政治生涯近乎与佛罗伦萨**同生共**,从未参与过任何勾心斗角的争权夺利;而尼采则更不必言,不仅从未参与过政治,生涯后期甚至陷入疯癫,第三在癫狂中结束一生。问题来了:这样的两个人,真的会一边倒地将美德弃若敝履、视作无用之物吗?

**是否定的——但也要分两种情况讨论。马基雅维利的问题在于,人们过度惊骇于他的学说,以至于慌不择路把“他著作中的主张”全部视为“他本人的主张”、以其名字作为不择手段者的命名;但诚如上文所言,马基雅维利只是将当时的政治现实直白地表露了出来,他个人的政治生涯一片清白,没有任何值得指摘的失德之处;即使是提出“君主应当半狮半狐”的他,在紧随其后的文中也承认“如果可能的话,他(君主)还是不要背弃善良之道,但是如果必须的话,他就要懂得怎样走上为非作恶之路”【3】——事实上,马氏从没有一面倒地将道德批判为旧时代的废弃产物,在《君主论》中,他从性恶论、公私二元道德观、现实主义、君主**内在逻辑和目的论这5个主要方面,强调了非道德举动对于“政治行为”的必要性,而从未提出背信弃义必须扩展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甚至提出社会道德与政治道德应相互制约(这也被视为现代道德发展的一种趋向)。这一点,从其著作的标题《君主论》即可看出来:书中讨论的“为君之道”只契合“君主”的一面,作为一个社会和家庭的个体,并没有全盘照搬这种政治主张的必要性——马基雅维利学说的伟大之处在于,他极力推崇从现实主义角度对政治的考量,驳斥了自希腊罗马时代流传下来的“政治道德一体论”,力求将政治与道德剥离开来,对两者分别对待,不能将两者混为一丘之貉。

而即使是西塞罗等人推崇的“道德政治论”,实际上也是过于理想化的产物:“政治无道德”从来就不是一个令人心寒的预言,它只是个客观存在的现象,同时也是个对政治与道德二者关系的最佳阐述。对于单纯认为政治“不道德”或“非道德”的观点,实际上都走进了一个十分明显的认知误区,即先入为主地将道德凌驾于政治之上,以带有明显主观色彩和贬低意味的角度去评析政治与道德的关系;事实上,“政治”和“道德”从诞生之初就毫无交集,二者就像平行线,是平行且**的存在。马基雅维利的主张固然打破了人们对于社会道德体系和政治行径的认知,但这种对现实的客观阐述其实并不带有对某一方的褒贬,单纯只是还原了政治的本来面貌;在马基雅维利之后,想要驳斥政治,就不应再**盯着个人道德的某个方面,而应该着眼于对其政治手腕的批判。

马尔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Marcus Tullius Cicero,前106-前43),罗马**末期著名雄辩家、哲学家和文学家。其法律思想和政治思想在文艺复兴时期重新得到重视,成为当时的热门研究内容

这就是第八章尾声剧情处理的第一个问题所在:科西切作为一个马基雅维利学说的代言者,一个实体化的资产阶级政治主张概念产物,他的一切行径应该是与个人道德无关的——值得注意的是,到目前为止,科西切的所有出场都与政治密切相关,他的一切行为(掳走塔露拉、教育她、夺取身体),都带有政治目的,至少也是为了实现带有政治导向的目的。这使得玩家对其私德如何完全没有真正的认识——也就是说,对他的批判应该是、也只能是对其政治野心的抨击和反驳;但是在剧情中,阿米娅等人对科西切的反驳并不是针对其“乌萨斯意志论”和政治主张——后者提到的所有与乌萨斯军事行动、国家意志、政体对峙相关的宣言,主角团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而是**咬着对塔露拉人格控制这一点给予道德批判。

站在辩论场上,这其实就是一种文不对题的辩论回击。“要用魔法击败魔法”,作为一个行事始终带有极强政治目的的存在,想要在正当性与合理性上将其击败,就必须紧扣其进攻的套路逐一见招拆招,提出与之针锋相对的政治性宣言,不应刻意转换话题;但令人窒息的是,原本思路流畅一套政治无道义+权力意志+以大搏小组合拳打得行云流水的科西切,在这个时候突然就主动放下“超人”的架子,开始就父女关系这种个人道德品质方面的问题和两女主讨价还价,直接把让之前花一整章篇幅铺垫的政治大义矛盾冲突全部付诸东流,第三如同赶片场一样草草结尾——诚然,这固然受到各种客观因素对游戏剧情主题的限制,但这种具有强烈辩驳性质的矛盾对立以这样一种略显牵强的情形强行结束,不得不说多少可能受到篇幅把控、前后衔接等各方面处理不严谨妥当的影响;

马基雅维利强调将道德和政治划分开来,而尼采则是完全不同的情况。尼采学说中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在于其审视自古流传下来的传统道德准则后,发现想要让现代人适应古代道德、或是让古代道德适用于现代人的需求,是存在根本矛盾的。他力求摸清道德和现代社会需要之间是否存在有机联系,为人类行为(至少是他提倡的人类行为)构建一个可以施展手脚的道德空间。这种对传统与现代体系关联性的探索,在1886年出版的《善恶的彼岸》(Jenseits von Gut und B?se)中得到了集中体现;

这部“漂亮的作品”的德语原名实际上是“超越善恶”之意,它表现的是尼采对善恶二元道德体系的重新解构。尼采认为,善与恶实际上是人类社会出现后才诞生的评判体系,二者实际上是针对人的好恶而进行的定性;而人类的道德,实际上分为“奴隶道德”和“主人道德”。前者是凡俗社会的道德伦理体系,将“善”与“蠢”划等号,追求自由和幸福,认为“恶人”激起恐惧;后者将“善人“”视作恐惧的制造者,而将“坏人”看做可蔑视者——这实际上也是对“超人哲学”的一种延伸:因为主人道德的遵循者实际凌驾于芸芸众生的奴隶之上,因此他们的好恶评判超越了凡人善恶界限,不能被轻易定义为非黑即白、而是比黑白更高级纯粹的存在。

1886年版《善恶的彼岸》

这也是尼采学说能在20世纪前50年的德国大行其道的原因——他维护了一小撮极端狂热的资产阶级成员的阶级利益。尽管这种解读并不是尼采的本意,但别有用心者将“主人道德”解释为种族主义者和顽固资产主义者发动暴行的依据,认为这是“一个阶级统治另一个阶级”的真理:一旦某一类人具备了“主人”和“超人”的特性,比如占据统治地位,那么其所作所为就超出了通行善恶评判体系的范畴,意味着凡人并不能审判他们。出于对这种“真理”的狂热吹捧,就会有越来越多狂徒向马基雅维利主义的道路靠拢,从而形成一个利益集团,并向其他人或阶级施加压迫;

**们结成利益团体集体狂欢的典型案例

“骑在**头上的,**把他摔垮”【4】,我们都知道,狂徒也是人,现实导致他们不可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超人”,因此他们第三的结局只会是被**的审判推上历史的断头台——但不**的科西切并不适用于这个必然规律。他的长生不**让他真正意义上拥有宣称自己“超越凡人”的资本,没有人能否认他是一个超出凡人的“超人”;悠长岁月的洗礼也让其对现行社会道德伦理体系的感受越加淡漠。因此,站在尼采思想体系的大前提下,科西切实际上是立于“善恶的彼岸”的超越善恶的存在,他的行为带有极强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趋向,不择手段、无视社会道德,但他的行为不能以单纯的善或恶进行断言,社会道德也无法审判他。旁人只能针对其行动的最终目的和后续影响,来判断其行为是否合理,但没有资格评价其行为是好是坏——“好坏”和“合理性”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这正是身体力行践行尼采超人学说的科西切有恃无恐的资本所在。作为资产阶级超人意志存在的他无法被在阶级上低劣于他的人审判,即使是与他同阶级的塔露拉也缺乏审判他的正当缘由;即便塔露拉因为**纵时期的罪行而应当审判,对真正罪魁祸首科西切的无从治罪,也使得这场审判失去了法律层面的正当性:科西切的存在超出了凡人的范围,凡人对善恶的定义并不能用于定性科西切的行为;纵使是在“法律高于一切”的前提下,法律和科西切孰高孰低的争辩也得不出结果——如果科西切高于法律,那么法律就没有审判他的权力;但如果凡人制定的法律高于科西切这个“超人”,又会让人对本应适用于凡人的法律的公信力产生怀疑,从而使得法律本身的权威遭受动摇。更何况,在泰拉世界的这片大地上,还没有能够审判科西切这个的法律;除非能有一个与之平等的“超人”、或者一个高于“超人”的存在出现,否则在那之前,都不会有真正审判科西切的可能性。

这里以一个相对通俗易懂的案例进行补充说明:1945年日本战败后,裕仁**发布的《终战诏书》虽然让一众日本国民认识到当前的局势,但日本国内仍然存在意图反攻倒算的顽固分子;真正宣告日本放弃顽抗的事件,严格上说并不能是1945年8月14日裕仁向全日本广播《终战诏书》一事,而应该是次年元旦《人间宣言》的发表——为什么?因为只有在《人间宣言》发表之后,**在日本的地位才由至高无上的“人身神”降到与庶民一致的“人”,其原本的“超人”身份发生了变化,使得作为与日本民众同属于“人”的驻日**能够对日本**、乃至以其为国体的战败国日本进行进一步的处置;

包括这张著名的合影照,也是当时麦克阿瑟采取的“推翻神像”的措施之一。这张合影被刊登在报纸上以后,日本民众原本对**抱有的神秘感全部烟消云散,再加上战败的现实,导致**在民众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发生了动摇,客观上加速了驻日**接管日本的进程

这种行为本质上是“推翻神像”,是一种将“超人”拉扯到与其所蔑视的“末人”同等地位的举动;“只有将高贵者变得不再高贵、或是塑造出比其更为高贵的主体,才能在道德上拥有审判高贵者的余地”,这一点在凡人的社会道德体系中是不会变的——但囿于现实限制,这两种做法在眼下的泰拉都无法实现;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科西切将不会得到应有的处置,他的生命将会继续延续、甚至还会找到新的继承者。

第三,从时代性角度触发,以政治哲学发展为方向,我们来探讨一下科西切身上的一些特征。

马基雅维利和尼采主张的诞生并非偶然,除了资产阶级政治导向本身的主观因素外,客观存在的社会时代也是孕育这一类极端思想的条件:前者处于15-16世纪分裂混乱的意大利,后者则生活在德意志国家主义、民族主义等诸多思想浪潮此起彼伏的精神动荡时代。他们的思想主张是对时代要求的适应,或是着手于解决当下问题、或是对近未来进行构想,本质上是彼时时代的产物;但是随着时代的变化和历史的推进,他们学说中的部分内容已经不再适应现实了(比如马基雅维利对君主**的鼓吹和尼采的超人学说)——至少是不再适应现实的政治局势了。因此,尽管现在仍然有马基雅维利主义者,有尼采权力意志学说的践行者,但如今这些人所信奉的内容,与二人最初提出的内容已不尽相同、甚至走上了南辕北辙的道路:前者已经脱离了马氏原本强调的政治层面,成为一个道德意义上的中性偏贬义词;后者亦逐渐成为一种个人主义的修辞,成为一种个人行动的信条;

这是一种时代、国家和民族发展的必然。正如本条目开头引言所陈述,“被一个时代感受为恶的东西,通常是以前曾被感受为善的东西的不合时宜的尾音,是某个更古老理想的返祖遗传”,随着时代的变化,道德伦理体系的具体内涵也不断发生改变,这种“此一时、彼一时”往往会在社会各个层面带来翻天覆地的巨变——最明显的莫过于思想层面:一些如今被弃若敝履的旧思想、旧习俗、旧文化,在过去的某个时期可能是人人向往的新奇事物和好事(而反之的情况则很少出现)。

这其实就是科学唯物主义对发展的定义:发展是事物前进上升的一种运动和变化,新事物在旧事物基础上产生,对旧事物批判继承;这种“推陈出新”和“除旧立新”是一种扬弃的过程,任何一个时代诞生之初,都不可能彻底否定此前时代的遗产,只能逐步地抛弃旧事物中消极腐朽的部分、发扬其中积极合理的因素,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方式不断向前向上运作,在经过漫长的扬弃之后才能彻底摆脱旧事物的影响;

换言之,新时代想要摆脱旧时代的影响,需要等到这个新时代发展到一定的阶段才能如愿——但现在的泰拉具备这样的条件吗?显然并没有;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诞生这样的社会条件。无论是感染者、帝国还是战争,在最近的未来都不会消失,这种缓慢、持久而深远的对旧有社会秩序体系各方面的解构,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是不会有质变的。乌萨斯帝国尽管老迈腐朽,但它数百年打下的基业不会一夜败光,“大而不倒”的现实让它在一段时间内仍然有着苟延残喘的空间。如科西切所言,“先皇发动战争,让盲从者非理性的部分得到满足,让他们非智慧的部分被灌注,让他们的平庸化为非凡,让他们的冷漠变为狂热——让他们变得高尚”,“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伪善,并且将之称为它的美德”【1】,这种对外的侵略战争本质上是为转移乌萨斯国内的各种矛盾而发动的,它是满足统治阶级利益、大体上有利于保持国家机器维持运转的,因此在乌萨斯人看来,已逝的先皇无疑是高尚的、爱国的、体恤子民的、大公无私的——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对“乌萨斯”都是好的,这样一个为战争而生的政权,其内部所有生灵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帝国开疆扩土,因此只要能顺从国家意志的行为,都一概是美德的体现;

同样地,这里以现实中的俄国沙皇为例:为何性格残暴的伊凡四世(Иван IV Васильевич,1530-1584)、沉迷神秘主义的亚历山大一世(Александр I Павлович,1777-1825)、改革不彻底的亚历山大二世(Александр II Николаевич,1818-1881)能被后世不少人认为是雄主和守成之君(至少不是昏君),而知人善任工作勤奋的尼古拉一世(Николай I Павлович,1796-1855)、“整顿国家秩序”的尼古拉二世(Николай II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1868-1918)却被俄国人公认为平庸之辈和昏君?因为他们采取的政治手腕与俄国发展的趋势存在根本性的顺逆差别:“恐怖的伊凡”、“神圣王”和“改革者”的从政举措虽然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他们大体上保护了俄国的国家利益,捍卫了统治阶级的利益,让“老大帝国”的排面能够立而不倒;而“隆重地用绞刑架开始了统治””的尼古拉一世对逐渐觉醒的俄国资产阶级大肆**,尼古拉二世对外对内都笨拙得如同神志不清的精神病人,二人治下的俄国都因悖逆时代的劲风而举步维艰,他们不仅没能捍卫俄国作为一个“国家”的根本利益,反而失掉了所剩无几的政治威势和资本,第三的结局自然不言而喻。

伊凡四世。绰号“雷帝”的伊凡四世被视作**第一位沙皇,其在位期间采取独裁**统治措施,将恐惧刻进了几乎每个罗斯人的内心

亚历山大一世。亚历山大一世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后世研究者倾向于认为他是个自由主义者,但身居高位让他不得不成为一个极度保守的封建君主;种种前后矛盾的行为和两极分化的评价最终为他赢得“**的斯芬克斯”这一奇妙绰号

亚历山大二世,教科书的常客。其主导的农奴制改革是一场带有强烈封建残余的改良运动,完全没能解决困扰俄国的根本问题;他第三也因对革命活动的**而被刺杀

尼古拉一世,同样也是教科书常客。对十二月**人**的残酷**和蛮横的文化**措施让他备受指责,和普希金的恩怨情仇让他在语文教科书上占据了比历史教科书更多的空间

尼古拉二世,平庸无奇的末代沙皇。唯一的优点大概只有颜值

而游戏里的乌萨斯帝国处于一个什么阶段呢?尽管当前的皇帝身上包含许多尼古拉二世的特征,但这时的乌萨斯还远没破落到如此地步,仍然是北方大地上跺跺脚能让周边抖三抖的恐怖存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乌萨斯帝国意志”而存在的科西切,似乎翻车翻得有点太早了。在帝国远未走向时代落幕之时,身为“乌萨斯的意志”、身为“超人”,科西切远不是一个年轻警察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政治上能斗得过的。他是半狮半狐的存在,是见证过无数诡谲政局,在利用与被利用、玩弄与被玩弄之间游走自如的政治老油条;千年岁月赋予他的诡计与雄辩让他足以逼得魏彦吾无计可施,基于年岁增长而累加的智慧与狡黠使他能够精确预言塔露拉的末路——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能审判他、能将其打入旧事物的废纸堆加以彻底否定的存在。

——结果就是这样一个理应玩弄一切的枭雄,在打不赢之后突然就成了一个乐子人,从一个不为外界所动的高马基雅维利主义者变成了一个局限性极大的低马基雅维利主义者,然后躲进塔露拉的内心,开始尽职尽责地担任背景板和内心斗争对象的角色。

马基雅维利主义的行为特征对照表【5】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种处理确实是草率了。尽管可以从很多角度对其加以解释:前后期剧情协调和节奏把握失控、角色倾注精力出现时间断层、文本和剧情之间的冲突、下一步新剧情展开的需要,等等;但这种造神又轻而易举加以推翻的行为,实在显得有些突兀——你很难在后续剧情中再去树立一个逼格和境界能与科西切相提并论的反派人物,除非以不断的战力崩坏为代价;真要这么处理的话,又会让此前苦心孤诣营造的剧情氛围落入俗套,到第三显得略微得不偿失。

因此,无论是出于剧情设定,还是出于戏剧冲突和矛盾设置的考虑,这种情况下,科西切的戏份远没有彻底结束。作为一个超出善恶、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权力意志”的承载体,身为旧时代遗毒的他仍有在新时代毒害人间的可能性;他将用狠毒阴险的理性再次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这一切只需要等待一个契机,等待塔露拉、或者她之外的某人自投罗网的那个时机。

滴答,滴答,咚,咚,咚——一个新的科西切就此诞生;但这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漫长岁月中又一次聊以慰藉的轮回返场罢了。

·写在第三

与这个角色在剧情中展现出的野心一样,科西切这个角色是人物塑造和剧情塑造者创作野心的彰显。它象征着创作者试图以一种更加深刻的角度,去探讨一些现实中和历史上的某些问题。但很遗憾地,过于快节奏的后半段剧情导致这个角色并没有得到完整的彰显,一些情节上的处理让这个角色给人的观感有些虎头蛇尾;尽管如此,这个角色在剧情中尚未迎来真正的谢幕,未来的他将如何施展危险而美丽的阴谋、为泰拉世界的未来投下多少阴霾,仍然未来可期。

许多读者在阅读完上述条目后或许会产生疑问:如果科西切真的是一个超越善恶的角色,那么他本身不应该会让人激起反感和厌恶之情;但大部分玩家都能直接了当地看出这个角色是个纯粹的反面角色,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因为科西切这个角色是一种符号化的象征,是一种政治化的隐喻。它象征着诞生自14世纪、甚至更早的资产阶级,其思想中最为极端化、最为偏激的一些主张。在上一篇专栏中,我们提到塔露拉身上具有资产阶级部分革命者的特质,而科西切与塔露拉对身体控制权的争夺、乃至尾声中科西切对自己早晚会卷土重来的宣告,其实是对资产阶级政治发展趋势的一种寓言式的譬喻:资产阶级的不坚定性和软弱妥协性,往往让他们无法突破自身阶级的藩篱,追求破旧立新的重头再来,这导致为了维护阶级利益和资本主义,他们只能以修修补补的改良方式来维护固有制度;在阶级内部,科西切象征的极端主张者和塔露拉代表的那部分远见者,其实并不存在明显的界限。在维护阶级利益的前提下,二者往往存在或单向或双向的转化,这种转化或许是可逆的,但带来的影响是无法被消除的;

为什么科西切身上的反派气质如此明显,以至于即使他的行为无关善恶,很多玩家也会对其产生一定的膈应感?这一点也与他象征的事物有关。第一,科西切这个角色在神话中的出典——“不**的”(Коще?й Бессме?ртный)科西切(详情请见阵营设定浅析·乌萨斯补Ⅰ),本身就是一个**气质浓厚的非人存在,这让他从第一眼给人的直观印象上就沾染了些许“邪气”;第二,在剧情中,科西切被刻意塑造为一种极端化意识形态的化身,这种意识形态一方面具有非理性的极端化趋向,另一方面它与游戏大部分玩家接受的意识形态教育是“对立”的;这两个方面归根结底,都是资本主义政治及哲学在发展过程中诞生的分支;出于意识形态之间的矛盾冲突,大部分玩家接受的意识形态教育和科西切代表的意识形态冲突,实际上是互斥互责的。后者所认为正常或不太离谱的东西,往往在前者看来是无法接受的,反之亦然;而这种认知上的对立,被巧妙地融入到科西切的特质塑造中,得以实现一种无关道德、但能够引发共情的效果(这也导致本文在对马基雅维利主义和权力意志学说进行阐述时,必须尽可能以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角度进行剖析,从而使文中部分观点在一些人看来可能是不“政治正确”的)。

而当我们将目光重新转移到科西切身上,从他信奉的人生哲学和处事原则中,或许能观察到一些更具现实意义的东西:许久以来,人们将马基雅维利主义、连同马基雅维利本人视为一种贬义词(在**尤为明显),这种常常与政治化高度关联的意识倾向被认为是争权夺利和道德败坏的肇始——一个典型的案例就是“水门事件”东窗事发的美国前总统理查德·米尔豪斯·尼克松(Richard Milhous Nixon,1913-1994),人们因水门事件将其斥责为“马基雅维利主义者”。但是,马基雅维利本人最初的主张,却恰好与现在提及的马基雅维利主义截然相反,二者对道德和政治抱有完全不同的看法,其涵盖的范围也不尽相同;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既有研究过程中片面化、主观化的解读,也有时间流逝带来的审视与回顾——尼采思想其实也是同样的情况。除此之外,还有多少与之相似的事物,也是因为类似的缘由而逐渐扭曲了原有的面貌?或者换句话说,科西切公爵、不**的黑蛇,是否也因为种种原因而在漫长的岁月中遗忘了原本的自我?

“时间”或许是最能指代科西切的词。无尽的寿命(尽管是有代价的)让他拥有近乎无限的容错率,任何选择的后果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相对地,一种思想或许会随着一个时代的远去而逐渐被遗忘,但以一种借尸还魂、脱胎换骨的形式延续下去,也是一种不得不加以思考的可能性。“现代学者笔下看似丰富多彩的马基雅维利的形象(人文主义者、共和主义者、**之友、宗教之友、价值中立的科学方法的奠基者),其实都代表了马基雅维利主义本身的胜利。”【6】科西切对自己终将回归的预言,其实也是对一种世界发展规律的小编综合认为:总有一些思想,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摆脱时空的限制,出现在一个远离它诞生时间的时代;尽管这时的它或残缺、或扭曲,已非原初的面貌,但这种思想的留存,或许正是所谓的“记忆的永恒”。

《记忆的永恒》(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í,1904-1989)作于1931年,现藏于美国纽约现代美术馆

那么,科西切到底是什么呢?或许正如他所说,他是“乌萨斯的意志”,但乌萨斯更像是他的意志;他是暴君、是僭主、是不**的黑蛇、是大地的苦难、是马基雅维利主义者、是“超人”、是一种意识形态、是一种理念——是一种无孔不入、滋生于任何有可能者内心的思想。

但他是什么,其实也并不重要。无论世人如何评价,都不执拗于抽象的道德或真理,科西切始终孤独地站在那里——站在善恶的彼岸,更有效地直视他的目标,嘲弄着除他之外的一切,“这个品种的人认得孤独,认得孤独所具有的最毒的成分。”【4】

明日方舟罗斯

不装了;龙傲天;中二病;吊打小朋友;开后宫;角色出场真奇怪;**台词;程序员改变魔法世界;动画制作穷;等等,这部1月新番《冰剑的魔术师将要统一世界》真是穷给你看的新番啊!看着就是每一段时间都想去吐槽吐槽的既视感~还真的开心又悲哀呀。

全部都是吐槽

拿世界观来说,一开始就是世界第一天才,而且位列全世界顶点,也就是说全世界他最强,然后成为了“五等分的五边形”完美战士。而为了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甚至到充满阶级的学校生活——只有他一个平民。但是看到这里,大家也都知道了吧:已经是世界第一了,还要什么隐藏实力?都不装了~

拿魔法来说,这不就是程序员拯救世界的既视感么?你使用魔法,为什么要和代码有所关联?你以为是在玩VR游戏或者是网游吗?使用魔法还和代码有关,那你怎么不去学习化学?这样的话就能直接创造明日方舟,啊呸,是诺亚方舟才对啊。给人的感觉,这魔法的使用也好创造也好,都非常敷衍。

拿出场来说,直接装酷卖**卖肌肉,这不是中二病呢?不管是他室友也好,还是双马尾克拉丽莎等角色的出场也好,真是无比的“令人期待”!是的,真的“非常,非常,令人期待”。这样的感觉,真是应对了日本新番动画,1月新番必然穷的定律啊。

拿很穷来说,这番那是真的穷,你看,当女主阿梅莉娅·罗斯出场的时候,这站姿是什么鬼?你直接来一个平常的站姿不就行了么?给人一种卖萌又没有卖好,**又没有拿得出手的既视感。实在不行,随便做做都比这个站姿要好啊,比如单手、双手叉腰等等,至少让人觉得加了**后还有看点。但是……这穷,真是让整部动画变得异常的流水线,这真的说明轻**本身也很流水线呀。

演出有点意思

《冰剑的魔术师将要统一世界》这部1月新番,穷是穷了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萌点。比如你双马尾克拉丽丝出场的时候,撞到雷伊的身上,居然还来了一个美漫经常的文字,甚至接下来的一段自嗨也感觉很有趣。这段“美漫”的出场方式虽然有点怪,但是组合期待之后,意外的萌点满满。而且双马尾动起来的时候,也很可爱。

再比如四等分的ED播放的时候,也还是有点意思。4位女主角还真的各有特色,各种让人觉得萌点很多啊。比如成熟、害羞、呆萌、惊讶的表情包,都看着有点意思。嗯,缘叶看到这ED后,也想了一下,这不就是把所有的经费都丢这里了吗?不然第一话怎么那么多阿宅给它点赞呢?

第三

《冰剑的魔术师将要统一世界》这部流水线动画,虽然穷是穷了一点,吐槽也吐不完,但是也不是没有萌点。就打个分数来看的话,最多也就是30~40分的样子,连及格都拿不到。比如演出效果就是真的疑惑,所以用雷伊的话来说吧:不装了,就是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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