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女人失明只看不见数字,她八年前旁观的一桩命案,暗藏秘密(贝多芬失明的故事)

本文的标题是《故事:女人失明只看不见数字,她八年前旁观的一桩命案,暗藏秘密》来源于:由作者:陈宣雨采编而成,主要讲述了本故事已由作者:刘公子,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奇谭”获


故事:女人失明只看不见数字,她八年前旁观的一桩命案,暗藏秘密(贝多芬失明的故事)

本故事已由作者:刘公子,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奇谭”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白色的猫咪在草地上打滚,眼神无助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怎么回事?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骆阳匆忙调出数值面板,炫目的红赫然出现在生命一栏。提示注明,染上了猫瘟,猫咪的身体开始抽搐,嘴角溢出鲜血。

虚拟成像模拟得如此真实,连骆阳的心都揪起了一块。猫咪瞪圆了眼睛,生命的最后一刻,蹭了蹭主人的裤腿。骆阳怜惜地抱起它,盯着那纯净的如玻璃珠般的眼睛。

屏幕出现大大的Fail。

……

风起,叶落,骆阳保持着原有姿势一动不动。

“嗯?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躲在游戏背后**纵一切的人,此时皱起了眉头。

他关掉其他屏幕,独独留下骆阳这一个。

她依旧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眼眸里满是灰色,如同一片混沌。

“难道说……”黑暗中,屏幕前的那个人一愣,转瞬变得欣喜,“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从不知道这游戏还有这功能。”

1

自家老爸打来电话时,唐诗正在轻灵的咖啡店喝茶。

老唐先是扮演了一下娇羞,然后语调急转直下,软言软语地说道,“宝贝闺女,爸爸有些事想跟你说哦。”

唐诗打了个激灵,每次她爸这么深情款款喊她,必然就有不好的事发生。

“那个张大妈呀,有个侄子,长得一表人才,还是个海归,刚回黎江市,又没女朋友,所以……所以……”

“不去!”唐诗强行打断,“别说他是海龟,就算是中华鲟,我也不去!”

老唐彪悍起来,“这可是我牺牲色相,陪张大妈跳坏了三双舞鞋才问来的,必须得去!”

唐诗扬起宁**不屈的头,“不去!打**不去!”

老唐沉默了三秒后彻底暴怒,直接在手机里开骂,唐诗的老爸文化水平很高,将这件事上升到金融危机,物价上涨的层面,认为世界动荡,自然灾害的爆发都是她不去相亲的错,虽然唐诗根本没看出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但她爹不接受反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因为他才是家长。

唐诗听着她爸噼里啪啦,骂人不带标点的长篇大论,感叹老人家真是身体硬朗,中气十足……

她爸谴责了她足足一分钟,趁着换气,唐诗马上插嘴,“哎?爸你在哪儿呢?怎么听上去锣鼓喧天,好热闹的?”

她刚才就想问了,听筒里隐约传来唱戏的声音,笑声,还有哭声?

“少给我转移话题,你要是不去相亲,我就离家出走,你就当没我这个爹!”直接挂了。

唐诗点点头,淡定放下手机,继续当她的小资女。

离家出走……她才不怕呢,天天拿这套来逼她就范,她已经有应对方法了。

上周给她爸买新手机,特意留了个心眼,输进了自己的ID,所以她现在可以利用自己这台手机,**她爸的位置。

唐诗想想都笑出了声,唐家一脉相传的一物降一物被她玩得出神入化,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日出江花红似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哇哈哈……

手机一搜,塘莲镇玉门村南湖社,什么地方……

手机再响,是老孙。

“小唐,有空没?接到群众举报,塘莲镇玉门村南湖社有人搞奇怪的活动,今天局里事儿特多,人手不够,你有空就帮忙跑一趟。”

“等会儿,你说地点在哪?”

“塘莲镇玉门村南湖社。”

……

我的亲爹,你这是闹哪样……

赶到南湖社已是一个小时后。

一栋灰白色的三层小楼,大门紧闭,从窗户看去,里面烟雾缭绕,还有几个人影在飘,门外聚了一堆嗑瓜子看热闹的大妈。

唐诗决定先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妈们唾沫和瓜子壳齐飞,眉飞色舞道,“这张家的女儿生病了,特意请了人来寻法子的。”

张家,难道是和爸一起的张大妈……

这下没跑了!

好你个老唐,好歹也是半个警察家属,怎么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

这样想着,唐诗顿时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也顾不上自己淑女形象,向前一冲,对着大门使劲一踹。

那门苟延残喘地晃了晃,门扇和门栓彻底分开,倒了。

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大眼瞪小眼看着眼前这黑面女金刚。

唐诗往里一冲,“老唐!阿嚏,老唐!阿嚏……”

屋里面的烟是真熏人啊,人都能给熏没了。

“把窗户都打开。”

唐诗眯着眼看了一圈,自己老爹并不在里面,正纳闷呢,就看见他和张大妈手挽手从隔壁一家小餐馆走出来。

不带这样玩的……

噢……她认识的张大妈生的好像是儿子,不是女儿,完了,冲动了……

其实事情也没唐诗想的那么糟,也就是她要花整两个月的工资来赔南湖社的大门,另外顺带刷新一下一干同事心中圣洁女神的形象。

唐诗一点都不心疼,她肉痛!

在抚慰好离家出走的老爹,同事这边也处理得差不多了。那几个人被治安拘留,至于家属,由于是初犯,又考虑到对方救女心切一时糊涂,就耐心思想教育了几句。

唐诗他们正准备收队,刚被教育的那名中年妇女拦住了她。

眼角挂着泪,表情有些委屈。

唐诗以为她还在介意刚在那事,就安慰道,“没事,阿姨,你下次别再犯糊涂就行。”

结果对方支支吾吾地说,“那张**农场游戏的单子上,印的是你吧?”

这是苏适的主意,说单子上全印字没人会看,于是就要把唐诗的美女形象加在上面,以增加对群众的吸引力。

嗯,确实有用,就是唐诗没料到,自己吸引的群体是中老年妇女。

唐诗点点头,询问对方有事吗?

“我叫张淑平,你们有写那游戏很危险,是怎么个危险法,会不会让人莫名其妙的生病?”大妈忽然激动,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

唐诗蹙眉,难道又是一个玩家?

“如果不是生病,就只能是那个游戏的问题了。”张淑平哭着道。

唐诗让她说说看。

张淑平说她女儿叫骆阳,是一名工程师,在建筑公司上班。

虽说女孩子做这个职业不多见。但骆阳从小就重理轻文,特别是数学和物理,竞赛拿奖拿到手软。

“大学毕业后,她本可以去更大的城市发展,但因为她孝顺,担心我身体就留在了黎江市。”

回归正题,唐诗问张淑平女儿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又凭什么说这病和方舟农场有关?

“失明,但又不完全是失明,就是看不见某样特定的东西。”

张淑平说四天前的晚上,大概十一点左右,她正准备睡觉,忽然听到骆阳房里传来一声尖叫。她闻声跑去,就见她戴着一个连接电脑的VR头盔,倒在地上。

张淑平当时吓坏了,上前帮女儿扯下头盔,却发现她只是睡着了,只不过紧锁眉头,表情十分痛苦,就像在做一场噩梦。

她把女儿叫醒,女儿对睡着的事全然不知,第二天,她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唐诗考虑了一会儿,问会不会摔着或是撞着,这种生理上的失明,首要考虑的应该是外伤。

“问题是她没受伤……警察同志!”张淑平忽然握住唐诗的手,“你就帮我看看吧!我现在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我们跑了很多家医院,也查不出病因。骆阳这孩子从小就乖,只有我们做父母的亏欠她,她从不曾亏欠我们,要是眼睛看不见,就真毁了。”

唐诗扶住哭泣的张淑平,讲真,她最看不得年纪大的人在自己面前落泪,年过半百,历经沧桑,若还能流泪,必然是痛到了极致。不过……

“你刚说她看不见特定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是数字!”张淑平扒掉脸上的泪,“和数字有关的所有东西,她都看不见了。”

2

医院里一切都是白色的,墙是白色的,地是白色的,护士是白色的,就连消毒水的味道也是白色的。

架不住张淑平的催促,唐诗给老孙挂了个电话,就直接来了医院。

张淑平的女儿骆阳就在这里住院。

403病房里,2号床是空的。

旁边的病友表示,骆阳被医生带去做检查。

唐诗愣了下,因为她发现病床旁椅子上,还坐着个男人。

“那是小阳的朋友。”说完张淑平表示去外面找一下女儿。

张淑平一走,唐诗就走近,饶有兴致地盯着男人看。

他歪斜着脑袋靠在椅上打盹,一件外套随意地搭在胸前。

唐诗笑了笑,伸出灵活的食指和大拇指,对准男人的脑门使劲一弹。

话说程潇!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程潇身子震了震,撑起惺忪的睡眼,也不知道是睡笨了还是睡得出窍了,他看到唐诗先是一愣,然后抓起衣服护在胸前,幽幽地说,“你想干吗?”

“我晕,我还能干吗!这光天化日的!不对啊,咱俩谁是大老爷们,谁是纯洁少女。”

哎,这话这样讲好像也不对,总之,不管了,唐诗一把拎起程潇,“你怎么会在这?”

程潇还没回答,张淑平已经带着女儿回来。

骆阳,26岁,中等身材,是个美女。她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脸色有些苍白,在和程潇对视的过程中,迅速将目光瞥过,脸朝向一边。

以唐诗那媲美于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来看,这两人之间必有阴谋。

“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程潇丢下一句话,脚底抹油逃似的溜了。

张淑平将骆阳扶到床上,大致说明了一下唐诗的身份。

“妈,你还真是……”骆阳苦笑了一下,“有病就找医生,找警察有什么用?”虽有责怪成分,但语气却极为轻柔。

可骆阳这么一说,张淑平顿时又红了眼睛。

“妈你别哭,你心脏不好,不能老抹眼泪,当我说错了哈,你别难过。我配合还不成吗?”转头看向唐诗,“警察同志,你问吧,我全部交代。”

明明自己是病患,但让人感觉张淑平才是被照顾的那个。

这女孩的性子,唐诗倒是蛮欣赏,自然问话语气,也软了好几分。

她首先问的,是骆阳在游戏中所分配到的动物。

骆阳说是布偶猫,但也许是养育方法不对,就病**了。

“听你母亲说,出事的当天,你在游戏过程中睡着了?”

骆阳点头,表示就是布偶猫**的那晚,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许是工作有些累吧。

被母亲叫醒时,她感到过悲伤和害怕,但她又解释不了这些感觉的来源,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梦里所见,全都记不得了。

紧接着第二天就出事了。

骆阳很快就发现她看不见数字了,那些原本她经常打交道的**数字,忽然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不管是手机,还是墙上的挂钟,还是仪表盘,全部都是一片空白。

其实,唐诗觉得,看不见数字其实也没那么糟。比如跳上体重秤时,再也不会看见暴涨的斤数,打开支付宝时,也不会看见需要偿还的花呗金额……

唐诗心里抽搐了一下,自己这是有多胖多穷,才会有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

“因为无法再测量,公司已经开除我了。但其实……”骆阳停下来,环顾一周,目光最后落在窗外的大树上,“其实也还好,毕竟还能看见其他东西,只是这样的生活,需要时间适应。”

以上就是事情的经过,唐诗并没有听出什么特别之处。睡着,可能是因为疲惫,至于忘记做梦的场景,就算换在平时,也很常见。

要知道,以他们已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个游戏基本是攻心为上,以催眠的手段将恶念植入其中,蛊惑人们进行**,像这样直接使玩家失明的,从未有过。

所以唐诗更倾向于认为,这只是巧合,不过话说回来,单单看不见数字,确实蛮奇怪的。

为了保险起见,唐诗还是询问骆阳,最近身边是否有令她讨厌的人,以及玩游戏期间,是否存在较大的情绪起伏。

得到的**都是否定的。

于是唐诗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认为骆阳的病可能与游戏无关,宽慰两人好好治病之后,她又再一次重申,这个游戏很危险,不要再碰。

之后,就准备离开,恰逢主治医生来送检查报告,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唐诗瞥了一眼张淑平,她咬着下唇,又快哭了。

“你们要不看看心理科医生吧。”医生忽然建议道,“如果是眼部病变或是脑神经受损,会影响整个视觉成像,但你单单看不见数字,怎么看都像是一种心理障碍,怎么说呢,就像被催眠一样。”

催眠!

唐诗迈出大门的脚又拐了回来。

而骆阳接下来的话,更是惊掉了唐诗的下巴。

她说,“我以前就接受过催眠。”

二十分钟后,唐诗离开,回想着刚才的问话,面色凝重。

虽然没有任何**倾向,但这绝对是一个专项组值得深刻研究的案子。

因为它太特殊了。

走出医院大门,唐诗直奔地铁站,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精准地停在她面前,而且还嫌自己不够显眼地按了两下喇叭。

然后车窗那,就伸出个**头,笑着对她说,“回警局啊,我送你。”

唐诗木着脸上车,端坐在位子上装老佛爷。

车上的氛围安静诡异。

“好歹也是蹭我车回去,至少也要谢我一声吧。”

唐诗瞪他一眼,“那我下车。”

程潇秒怂,“别,别,别。”

“我和那个**姐真没什么,我之所以会在医院,完全是因为……因为……”

“哎……”程潇叹了口气,“因为我妈。”

原来程潇妈看程潇老大不小,还没有女朋友,就张罗着给他相亲。

唐诗想起了自家老唐,那句古话怎么说来着,也许你拥有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但绝对拥有同款催你相亲的爸妈。

“我妈看我不同意,又看那**姐病了,就想着算了,但又怕别人说她势利,就差遣我以朋友的身份来看看她。”

这下换唐诗不淡定了,“那**姐挺好的,我探过底了,没什么大病,温柔大方,美丽贤惠。你干吗不同意啊?”

随后醒悟般一愣,眯着眼幽幽地看过来,“难道你自卑?”

“我呸!”程潇一下子蹿了起来,要不是绑着安全带,唐诗真怀疑他会蹿出车顶。

“像我这么帅的男人,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走到哪里都会发出异样的光彩,我会自卑?”

唐诗鼓着嘴憋住笑,“我看你不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倒像黑夜里的夜明珠,嗯,跟‘珠’一样。”

“我觉得吧,要是我认真起来,基本没有女人能抵挡我男性的魅力,更别说那个骆阳了。”

为了防止程潇这个智障在自我感觉良好的道路上一路跑偏,唐诗决定保持沉默,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她从车后轻车熟路地拿了瓶水,小口嘬着,和程潇贫嘴等于找虐,他可以随时随地侃得让你血压高升呼吸急促,她得喝口水冷静一下。

今天路上不堵,很快就到了警局,唐诗下车时,程潇说了句话,“周五我生日,记得早点到啊。”

唐诗一拍脑袋,最近忙得连好哥们的生日都忘记了,等回过神时,程潇一踩油门,已经跑了。

唐诗刚进门就瞅见苏适,他大尾巴狼似的笑了两声凑了过来。

“唐诗姐,你介不介意我问你个私人的问题?”

唐诗僵尸脸,“介意。”

苏适:……

“别这样吗,我就想知道那个程潇,是不是你男朋友哇。要知道每次看他送你回来,我都能从宋法医那幽幽的目光中,闻到一股源远流长绵延不绝的醋味。”

唐诗眸光闪了闪,依旧不动声色地撇头看向苏适,“你从他幽幽的目光中能闻到醋味,那你能从我幽幽的目光中,能看出我想揍你吗?**和**培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在警局里聊八卦的?电脑拿到了吗?”

苏适点头如捣蒜,早在医院的时候,唐诗就向骆阳征集了她的电脑。由于她家和警局离得很近,所以就让苏适跑了一趟。

来到会议室,众人已到齐。

唐诗向老孙说明了一下情况。

“你是说,这个女孩之所以看不见数字,是因为她被催眠了?”

唐诗点头,表示这是在场一位医生给出的提示,而后她又查询资料,发现以往的确出现过相类似案例。

在上一个案子中,他们基本确定,游戏里存在催眠元素,而这个骆阳,在八年前,曾因为心理疾病,接受过心理学家的催眠治疗,属于易催眠体质。

按照游戏以往的作案手法,先利用声音、画面麻痹人们的思想,再利用生物暗示,以增加人们的**欲望。

虽然她还不清楚骆阳养的布偶猫具有怎样的特性,但显然这场催眠出现了错误,玩家本该出现埋怨、憎恨等情绪波动,骆阳统统没有,却直接失明了。

“所以,我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唐诗双手撑着桌面站起。

“我觉得我们应该深入研究一下,这次催眠为什么会出现错误,是因为有新的声音,或是图画加入?如果这种干扰可以阻断催眠过程,我们能不能对它进行人工改良,变成对人无害的影响,再作用于玩家,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不用找到幕后黑手,也能摧毁整个游戏,就再也不会有人因它而**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这个想法实在是很……另辟蹊径,直接跳过关闭服务器和抓幕后黑手而毁掉游戏,它可行吗?

老孙思考了一分多钟,看向唐诗,“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唐诗将目光投向苏适。

苏适一怔,身子后靠,“我,我应该说些什么吗?!”

“兄弟,笔记本电脑。”

额……苏适慌忙拿出。

剩下的就交给宋慈了,唐诗很想知道,骆阳晕倒的那个晚上,游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就找到记录,保险起见,几人还浏览了这只猫整个的养育过程。

进食,玩耍,睡眠……毫无特殊之处。

画面随后调到出事的那个晚上,青色的草地上躺着一只白色的猫咪,四肢抽搐,嘴角泛着血迹。而一旁的骆阳,从她的表情和动作来看十分焦急,应该是在想办法救它。

猫咪一顿挣扎,最后**在骆阳的怀里,屏幕上出现大写的Fail。

也正是这时,所有人都发现了异样,因为骆阳没有退出游戏,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睛睁得老大,****盯着手中已**的猫咪。

“她在看什么?”老孙皱眉,“把画面放大。”

画面推近,并无异样,唯一有些惊悚的,只有那只已**猫咪不肯瞑目的双眼。

那是一双如玻璃球般褐色的眼睛,高像素成像使它看上去极为逼真。

唐诗打了个寒战,这双眼睛看上去虽然已没有生气,却依旧能让人感到它**前的挣扎和一股……怨恨……

哗啦一声,玩家轰然倒地,再接着屏幕一黑,提示玩家已经下线。

将张淑平的话衔接,此时她已经冲进了房间,看到女儿昏睡在地。

“她是看见了猫咪的眼睛,然后被催眠?”唐诗说。

“有些……不对啊。”苏适提出异议。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些生物都会显现出行为变化来暗示受害者。比如胡峰被寄生,蝴蝶迁徙,狮子杀子,而这只猫,除了吃喝拉撒,啥也没干。能给出什么启示,就把人给催眠了呢?”

众人沉默。

这个问题,连唐诗都回答不出。

3、

晚上,华灯初上。

警局二楼,唐诗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室。

桌上放着电脑,是开着的。但里面的风和日丽并没有让唐诗心情好些。

她将游戏中猫咪的养育过程,又看了一遍,正如苏适所说,除了吃喝拉撒,忽然染病**亡,没有任何存在提示性的行为变化。

她又去查询布偶猫的特征,都是些一般宠物都有的特点,漂亮,温顺,粘人等等。

唐诗捏了捏眉心,她陷入了怪圈。

电话响起。

“唐诗**吗,有人给你点了份外卖。”

唐诗挑眉,谁这么好心给她送晚餐?

两分钟后,她提着个塑料袋回来。里面是一份兰州拉面,尝一口,不好吃。

袋子里面还放着张**,正是他们宣扬**养成游戏的那张,她翻了翻,竟忽然发现**的背面写着字。

“骆阳不是我的目标,你这次冤枉我了哦。

不过你一定要查下去,因为,很有趣。”

……

唐诗风一般地奔出办公室,跑下一楼,冲出大门。

看到快递员骑着电动车,正准备驶出警局大门。

“抓住他!别放他走!”唐诗用了平时最大的嗓门。

看门大叔眼疾手快,抓住了电动车的后座,唐诗一跃而起,直接扑了过去,将快递员压在身下。

头盔下是一张陌生的年轻人的脸。

唐诗质问他和养成游戏是什么关系,年轻人支支吾吾吓傻了。

唐诗又掏出那张**,后者则表示他只负责送货,其他得问商家。

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餐馆,店家说大概三十分钟前,接到一通订餐电话,指明要留这么一张纸条,他以为是年轻人在玩剧本杀,就没有多问。

唐诗沿着那通电话继续追查,结果却发现,是一个用挂失身份证办理的号码。

线索又断了。

处理完一切,唐诗回到会议室,已是晚上十点。老唐催促回家的电话打了两三个,都被唐诗搪塞回去。

唐诗觉得窝火。这时门被敲开,是宋慈。

“这么晚,你还不回去吗?”

唐诗提起一口气,觉得自己憋屈的小心脏,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

她将刚才的事情噼里啪啦复述了一遍,这下连宋慈也激动了。

“你说那个幕后黑手,他出现了?!”

对!程潇分析得不错,他就在国内,而且,他就在黎江。

“他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

唐诗将**递给他。

难怪那只猫没有显现任何的行为变化,原来骆阳并不是他的目标,她被催眠完全和养成游戏无关。

“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唐诗愣了一下,对啊,一直藏在暗处不好吗?为什么要暴露自己,让我知道他就在黎江?

沉思片刻,她的目光移到了**上。

唐诗愤怒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作!往**里作!直接往警局里送饭,在我们的宣**上留言,他是想用这种方式传递一个消息:“他不怕我们!”

宋慈沉默片刻,“那,既然这个骆阳的病和游戏无关,你还查吗?”

唐诗咬了咬下嘴唇,“查!干吗不查,耗子都给猫宣战了,要是不查清楚,太丢警察的威名了。不过……”

重新安静下来,不过这个幕后黑手,是怎么知道她正在查骆阳案子的,又是怎么知道她就在警局的呢?

没关系,疑点太多,那就一个个来。

唐诗决定先去找骆阳的心理医生。

4、

心理诊所开在这家写字楼的2105室,门一打开,就看见前台坐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右边有一排长椅,坐着上门问诊的人。

“**,有预约吗?”

唐诗亮了亮警官证

两分钟后,唐诗被领着坐到长椅上,小姑娘表示陈医生正在给病人治疗,不能打扰,需要唐诗等一下。

“美女,你也看心理医生啊?”

唐诗身边坐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一脸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痘痘跟荔枝似的,也许看唐诗漂亮,主动上来搭讪。

唐诗笑笑没回答。

“现在都市人,普遍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大,每天面对着钢筋水泥,手机电脑,还有面无表情的上司领导,能不抑郁吗?能不有心理疾病吗?很正常。”

唐诗上下打量了下男人,西装革履,有那么点精英人群的味道。

“你是白领?”唐诗问了句。

“呵呵,汇顶大厦。”

唐诗挑眉,汇顶大厦可是黎江市最高端的写字楼,在里面工作的非富即贵。

“旁边天桥上要饭的。”

唐诗一口气堵在喉咙差点没憋**。

男人见唐诗跟咽了只苍蝇似的,忽然变脸似的一笑,“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实际上是一名教育工作者。”

唐诗已经放弃跟这个人说话了,也顿时明白他为什么要上这里来。真有病啊……

这时正好小姑娘向唐诗招手,唐诗逃似的跑了进去。好在里面的陈医生是个正常人,而他也正是八年前,对骆阳实施催眠治疗的人。唐诗想了解当时的情况。

八年,时间不短,陈医生从一个尘封的档案柜里,取出一本资料。他清楚地记得这个病人,因为她有些特殊。

他告诉唐诗,有心理疾病的人,往往心中装着很深的执念,他们放不下过去的心结,不断为难自己,最后抑郁成疾。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想不开。

作为心理医生,会通过陪伴、聆听、劝解,来帮助病患打开心房,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催眠疗法的。而骆阳,就是属于万不得已。

“骆阳有个双胞胎姐姐叫骆华,你知道吗?”

唐诗一愣,她还真不知道,从没听骆阳或张淑平提过。

陈医生笑笑,表示是他让张淑平这么做的——别再提及和骆华有关的任何事情。

八年前,在一次的公演排练中,骆华发生意外**亡。

骆阳为此自责不已,因为骆华跳的角色,本来是她的,后不知何故让给了骆华,以至于她觉得是自己害**了骆华。

“那就是一场意外,骆阳却始终过不了心里这关,她服用了很多药物,我也动用了很多诊疗方法,但效果都不大。而此时的她,身体状态每况愈下,眼见就要**,她母亲急得焦头烂额,才恳求我对她施展催眠术,将骆华从她的记忆里抹去。”

从记忆中……抹去?唐诗喃喃自语,想了想又问道,那骆阳有没有可能,被再一次催眠。

她将她见到猫咪**亡,眼睛就失明的事说了出来。

“看不见数字?”陈医生沉思起来,“这的确像是某种心理暗示。”

“不过,要达到这种程度,必须具备一个条件,催眠过程中,一定要有明确的指令下达,要求她的视觉对数字屏蔽。”

唐诗愣住了,因为这一点,显然不具备。她在电脑上看了整场过程,根本没有什么指令。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这是她本身的自我保护机制。”

唐诗蹙眉,她没听明白。

陈医生说八年前,那场催眠疗法,之所以能轻松获得成功,除了他的治疗手法外,还和骆阳潜意识里的欲望有关。

就算情感与理智不允许,但骆阳的内心最深处,还是期盼能忘记骆华已**这件事,因为过度的悲伤和自责,已经给她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他只是顺水推舟达成了她的心愿而已。

“人体结构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和强大的多,当它意识到某些东西会对机体构成威胁,潜意识就会自动将它屏蔽掉。”

“这就好比一个人被蛇咬过后,看到绳子都要绕路走。骆阳对数字失明的行为,和那人绕路走的行为其实是一样的。”

唐诗有一些悟了。

“你是说,她看不见数字,是因为数字曾对她造成伤害,她内心深处就不想看见?”

陈医生微笑不语,点了点头。

女人失明只看不见数字,她八年前旁观的一桩命案,暗藏秘密

5、

车水马龙的路边,太阳大得有些耀眼,陈医生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线索,可惜它们都像不规则的拼图,没办法拼凑出真相原来的样子。

唐诗走了两步停下,她的斜对面停着一辆**,宋慈靠在车边,白衬衫黑西裤,帅得惨绝人寰。

他一打开车门,唐诗就钻了进去。

他说昨晚唐诗拜托他的事,他已经去请教更专业的人员,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唐诗道了一声谢,就不再说话。

“骆阳的事,没线索?”许是唐诗看上去有些失落,宋慈猜测道。

“有,而且一大堆。”只不过……每个线索都像座**的孤岛,缺乏从中串起来的线。后面的话唐诗没说,只是若有所思的别过头去,打开车窗,任由吹来的微风抚她的秀发。

宋慈侧眸看了她一眼。

明亮的阳光下,她的脸看上去格外素净,风将她的刘海吹起,露出眉毛,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动人,只是,坐姿有那么点,歪歪斜斜。

“我下午休息。”宋慈忽然说。

“哦,蛮好。”唐诗应了声。

然后宋慈就沉默了,唐诗感觉他怪怪的,怎么了,休息就休息,难道还要她拍手叫绝?

“我的意思是说,反正我下午有空,可以陪你一起查。”

唐诗愣了下,猛地看向宋慈,突如其来的注视让他的脸有些微微发红。

“那个……你毕竟一个人,万一有什么事,我也可以保护你。”

唐诗歪着头盯住宋慈,“我有这么让人不放心吗?好歹也是个民警,身手可向来不差。”

宋慈淡然一笑,“那行,若有危险,就你来保护我。”

唐诗扑哧一下就笑了,连带心情也变得愉悦。

“现在去哪?”

唐诗忽然就重新扬起了斗志,手指前方,“警局!”

既然已经涉及命案,最能了解它的地方,就是派出所。

由于管辖的区域不同,唐诗只能找派出所里相关人员了解情况。

他们来到了资料库,很快就找到了当年的资料。

不得不说,这份资料记录得很详尽,从现场的勘查,物件的提取,再到**者尸体的检查以及目击者的询问,事无巨细。

出事地点在海德中学的大礼堂,涉事物件是一个落差两米多的台阶道具。

那日,骆华第一次来礼堂排练,节目中有个场景,需要女主角走上台阶最顶端,做出单腿立起飞翔的动作。

而当骆华走上去,刚摆好姿势,台阶就塌了,她整个人倾斜着摔了下来。

本来两米多的落差不足以致命,但不巧的是,台阶旁放着其他道具,骆华的脑袋正好磕在一处尖角上,当场毙命。

从照片上看,台阶是木质结构,下方中空,支撑的木条都在两边。最顶层的木板已经裂成两半,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备注:

“木板轻微变形,从裂开的纹理分析证实,是负载超过承重所致。”

简而言之,就是人太重,把板子压塌了。

骆华的体型,在班上一直算是胖的,不到一米五的个子,足有120斤,再加上礼堂的道具大多年久失修,发生意外也就不算奇怪了。

下面还有几名目击者的证词,据说当日骆华的母亲张淑平和骆阳也在。而骆华落下时,第一个冲过去的就是张淑平,等他们凑上前,只看到一大片的血,就吓得忙叫救护车和报警。

档案的最后一页贴着两张照片,是案发现场骆华的**状。

照片上她侧着身子倒在地上,身体微微蜷缩,半张脸都浸在血泊中,嘴巴微微张开,毫无生气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唐诗愣了一下,蹙眉看向宋慈,他脸上的表情和她一样凝重,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骆华的眼睛和游戏视频中那只**去的猫咪,竟有些许相似。

所以,骆阳看到猫咪**亡就晕了过去,是因为猫咪的眼睛和骆华相似,从而**了她尘封的记忆?

可是,结果为什么不是记忆解封?却是看不见数字?数字和这段记忆又有什么联系呢?

唐诗决定去一趟骆家。

6、

开门的是骆阳的父亲骆逢君,他对着两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表示妻子张淑平正在睡午觉。

当得知唐诗的来意,骆逢君险些将面前的茶水打翻。

这场封印了八年的记忆,从未真正从他心头抹去。他穷尽手段把它埋进心底深处,却总在午夜梦回听到它的**。

骆阳今日和朋友一起出去散心,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但他依旧像做贼一般,拉上窗帘,关好大门。

“她们都是可怜的孩子!”骆逢君掩面哭泣。

骆华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诊断患上了糖尿病。

这病虽无法治愈,但吃药能控制住病情,只是会有一些可怕的并发症。

骆华正处在生长发育阶段,器官功能本就不成熟,所以吃了几年药,就引发了肾衰竭。

骆家倾注积蓄,好不容易找到**换了肾,以为一切终于否极泰来,结果却出了这意外。

至于骆阳,骆逢君说她极乖极懂事。虽是妹妹,表现得反而更像姐姐,什么东西都不争不抢,处处让着骆华。学习也争气,从不让他们**心。

“我有时都觉得愧对这孩子。”

他又说她们两姐妹自小感情就好,一个被窝里睡觉,一个茶缸里喝水,几乎形影不离。

所以骆华**后,骆阳也毁了,她始终觉得骆华是替她而**,每天不眠不休,悲伤自责。

“我妻子不忍心看骆阳这样下去,才让心理医生把这段记忆抹掉。为了防止骆阳病情复发,我们说好,再也不提及骆华的事。”

难怪……

其实从进门时,唐诗就发现,屋子里的全家福,都是成年后拍摄的,没有一张是幼年时期。

骆逢君想起什么般,从一个抽屉的底层拿出一个小盒子,从里抽出一张照片,在手中摩挲。

“其他全烧了,这张,我实在舍不得。”

骆华十五岁生日照。

繁华如梦幻的背景下,是骆华青涩的脸庞,捧着小小的蛋糕,笑得一脸灿烂。身后是张淑平和骆逢君。

“骆华想去这个嘉年华很久了,但因为门票贵,我们一直舍不得,十五岁生日那天,医生说肾脏排异反应终于降下来了,我们就给她庆祝了下。”

骆逢君解释的时候,卧室门正好打开,张淑平走了出来。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然后战栗着,惊恐着盯着唐诗手里的照片。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手里为什么会有骆华的照片?”

唐诗试着解释。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但是,张太太,骆阳的病可能和骆华有关。”

张淑平怔住,但很快镇定下来,“不可能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更何况都过去了八年。”

唐诗注意到她攥紧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对了,骆华出事前,有没有和骆阳一起做过,什么有关数字的事情?”

张淑平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她面色铁青拽过唐诗手中的照片。

“没有!”

“唐警官!我不想再提起有关骆华的任何事情,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第二个!如果骆阳的眼疾和你所说的那个东西无关,那这件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说完,迅速将两人赶了出去。

唐诗站在门口有些尴尬,她实在没料到张淑平会有这么大反应。

6、

唐诗坐在客厅,看着宋慈在厨房里锅碗瓢盆弄得叮当响,觉得这一幕很不真实,对,忒不真实,她怎么就跑到宋慈家里来了呢?

一个小时前,两人刚被张淑平赶出来,唐诗就收到老唐的微信,说他晚上要和牌友聚餐,不做晚饭,让唐诗自行解决。

唐诗揣摩着她爹都如此潇洒,咱也不能亏待自己,就准备找个高级点的小馆子撮一顿。当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宋慈站在刚亮起的路灯下,眼里如同有星河在闪。

他说,“要不去我家吧。”

唐诗愣了下,然后脑袋不受控制的播放电视剧里的片段,但很快她就打住了。像宋慈这么纯洁的人,他口中的“去我家”一定和唐诗心中想的**的“去我家”有着天差地别的差异。

果然,过了三秒后,宋慈继续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回家我煮面给你吃。”

所以,现在,她就坐这儿了。

话说宋慈家很大,但并不显得空旷,因为堆满了各种中看但不中用的东西,光懒人沙发都有四个,红橙黄绿各不相同,想必都是轻灵小姑娘添的。

轻灵今晚咖啡店有事,家里只有他们两位。

宋慈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有青菜有肉丝,还窝了个荷包蛋。

“这怎么好意思呢……”嘴里这么说,鼻子却已经凑上去闻味。

香!真香!

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唐诗**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想想自己长这么大,也就三个男人给她做过饭,一个是她爹,一个是程潇,但那家伙基本属于做完菜,就看不出原材料那种,吃完一次,拉得她三天下不了床,而最后一个就是眼前这男人了。

人帅,温柔,还会做饭,真是人间极品……

唐诗一边吃,一边思维神游,偶一抬头,就看见宋慈坐在对面,也不动筷子,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你干吗盯着我看?”

宋慈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碗沿,淡定如常,“礼尚往来,反正你在警局也不止一次偷看我。”

唐诗呛得一根面条直接钻进了鼻子,忙用手捂住,跑进了卫生间。

唐诗把那根要命的面条扯去,用纸擦着鼻涕。这话可实在不好接,说没有吧,显得太虚伪,说有吧,又显得自己好色,真是为难**她了。

侧头看上一眼,宋慈依旧端坐在那,淡淡笑着,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出去回答。

“那个……”唐诗走了出来,“我偷看,是因为每次你都是一个人,大家都在开心闹腾的时候,你总是安静地坐在一边。我就会想,这位同志是不是有心事阿,是不是需要开导开导阿……这,这种行为完全属于革命同志之间,互助友爱精神的传递。”

宋慈收回目光,用筷子搅了搅面汤,“哦,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唐诗又一次哽住了。

这男的要么纯得一尘不染,要么就坏得一塌糊涂。哪有这么说话的!她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点喜欢他,但也不能当面承认,可现在要是否认,是不是就代表他们之间以后就没可能了?

“不过,”宋慈再一次抬起头,笑了,“我倒是挺喜欢你的。”

!!!

唐诗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回位子吃完面条的,也不记得后面她和宋慈还聊了什么。恍恍惚惚间,她觉得醉了,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那句“我挺喜欢你的。”

唐诗回到家,在床上躺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她觉得她可能幻想过度,毕竟喜欢可以分很多种。

她之前还对宋慈解释,他俩纯属同志之间的互助友爱,怎么就兴你友爱别人,别人就不能友爱你啊。

嗯,应该是这样的,应该吧。

带着这份左思右想,唐诗慢慢睡着了。不觉间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在过生日,有老唐,有程潇,还有宋慈。

醒来时,天已大亮,她抹着唇角的口水,摇头晃脑回味昨晚那场梦,想得她都有些饿了。

说起生日,唐诗又想起在骆家看到的那张生日照,十五岁的花季少女,捧着蛋糕明媚的笑……

等等!

唐诗忽然发现一件很违和的事,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一拍脑袋,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看出!

骆华和骆阳可是双胞胎,生日必然也是同一天。可那张照片上,寿星公显然只有骆华一人。

她赶紧穿衣准备再前往骆家,走到门口却又停住了。

看张淑平的态度,应该不会再谈及骆华的事。

既然这样……她给宋慈打了个电话。

7、

两小时后,两人在咖啡店碰面。

经查证,为了给骆华治病,骆家的经济情况一直不太好,甚至债台高筑。

照片上骆华参加的那场派对,是本市一个叫公主嘉年华的地方,门票接近四位数,骆家极有可能是为了省钱,才只购买了骆华一人的票。

唐诗搅着咖啡,“这种**裸的偏袒行为,对另一个孩子,不太好吧。”

“但也许是骆阳自愿,毕竟所有人都说她懂事乖巧。”

唐诗冷笑一声,“只有手里握得够多,才会愿意与人分享。因为骆华生病,骆阳受到的关注本来就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退让。”

“你怀疑骆阳?”宋慈问。

唐诗摇头,她既怀疑所有人,又不怀疑所有人。一切都讲究证据。而现在的证据,指向这,就是一场意外。

不过,张淑平的反应也有些反常,她对骆华的事显得太敏感也太避讳。

骆华的肾衰竭是糖尿病引发的,虽然做了肾脏移植,但病因的根源去除不了,难保不会再次复发。

高昂的治疗费……捉襟见肘的家庭……

唐诗虽然不想把人想得那么坏,但人心最无常,她当差这么多年,为了一己之私残害至亲的人,多了去了。而且有两点,唐诗始终很在意,一是骆华摔下时,是张淑平第一个冲上前去;二来是张淑平主动提出,要陈医生删掉骆阳的记忆。会不会当时的骆阳看到了什么,所以……

唐诗决定去当年出事的地方看看。

出大门的时候,唐诗愣了下,停下身来向着四周环顾了一遍,周围客人或说笑或吃东西,并无异常。

刚才怎么回事,有一瞬间,竟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片刻后,他们就来到了海德中学,唐诗觉得那墙壁上的烫金大招牌有些晃眼,稍一回头,就看见一名戴鸭舌帽的路人,从她身边匆匆走过。

唐诗莫名盯着那路人的背影发呆,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可又不知哪里奇怪。

“哐,哐,哐……”宋慈拍打大门的声音,将唐诗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大门紧闭,不允进入。

唐诗看着那大锁想哭,她忘了今天是周末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进去。”唐诗撸起袖子。

“啊?这样,不好吧……”宋慈面露难色。

两人僵持不下,这时就见一个男人从教学楼里向这边走来。他四十多岁,满脸洋溢着青春的痘痘,看上去十分眼熟。他,他不就是那个白领!乞丐!**吗!

他显然也一眼认出了唐诗,指着她道,“你是那个……”

“我不是,我不是。”唐诗转身想跑,忽然又想起什么,他怎么会在这?

男人将双手往身后一负,“我是后勤部长。”

“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这干了十几年。”

“整整八年有余。”

真是,无巧不成书……

唐诗掏出警官证,也不想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直接说来这里是想了解两个人,骆家姐妹。

“你们说的不会是,那个骆阳吧?”

男人自称罗浩,表示他并不认识骆阳,只不过她那时的名气太大,想不了解都难。

据说骆阳是个理科天才,特别是物理,奥数奖赛拿到手软,只不过家境贫困了些,听说是有个生病的姐姐。

唐诗直接询问八年前大礼堂的意外惨案。

罗浩说那个案子的影响很大,他刚来时,走到哪,都能听到人们的谈论,好在6月份慢慢到来,大家的注意力重新转移,这件事才慢慢被人们淡忘。

唐诗又提出想看看那个大礼堂。

罗浩从办公室拿了钥匙,带着他们前往。大门打开,白色的罗马柱,艳红的地毯,和派出所档案上的照片完全不一样。

“两年前,大礼堂重建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唐诗看着那光洁的红木地板舞台,微微叹了口气,还有谁曾记得这里葬送过一条鲜活的生命。“对了,那个骆阳,她现在怎么样了?”罗浩口气一转,眼里闪过一道光。

唐诗瞅他,问这个干什么。

“你可能不太了解他们的心理,他们白天读书,晚上读书,醒着读书,睡着还读书,读得都快吐了。所以**结束,他们第一件事,就是丢书丢本子。为了发泄吗。”

唐诗皱起眉毛,这人到底想说什么。

“我这个人吧,比较有慧眼,善于发现商机,要知道他们就是未来的新星,未来的科学家,未来的音乐者。”

“嘿嘿,我是想说,他们一旦成为世界名人,当初写的笔记也会水涨船高,值钱啊。”

“所以,每年的毕业季,我就在校园里,教室里徘徊,搜索他们丢掉的书或笔记本。”

唐诗无语,“你好歹也是个部长,学什么不好,学别人捡垃圾。”

罗浩摆摆手,“我也不是什么人的都要,比如这个骆阳,天赋极高,就是潜力股啊。**过后,我在她班上的角落里一扒拉,那一堆卷子一堆书里,就看见了她的笔记本。我保存至今,所以,就想问问,她是否功成名就了啊……”

唐诗捏了捏鼻梁,对于这种另辟蹊径的致富方式,她只想用一个词概括——无聊!

“等等!”出声的是宋慈。“请问,先生能不能把笔记拿给我们看看。”

罗浩点点头,跑向办公室,宋慈这才转过身,一双眼看着唐诗,“你忘了骆阳得了什么病?”

唐诗一怔,数字啊!笔记本不就是记录数字的地方!对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唐诗刚要说话,就忽听不远处,传来罗浩的嚎叫。

他的办公室在教学楼的二楼,两人赶到,罗浩正坐在门口的地上,手捂着头,喘着粗气。

“我刚出门,有人就给了我一棍子,把笔记本给抢走了。”

唐诗心里一咯噔,忙从一旁的走廊向下张望,空旷的**场上,一个头戴着鸭舌帽的人正在狂奔。

他不就是刚在门口遇见的那个?他一直在跟踪他们?那之前在咖啡厅,唐诗觉得有人监视,难道也是他?

唐诗还没理清思绪,身边就嗖的一声带起一阵风,宋慈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哎!唐诗发出一阵惊呼,但很快,惊呼变成感叹!

宋慈就像一只轻盈的鸟般落地,动作又帅又平稳。之后看了看鸭舌帽的方向,身体忽然绷紧,后腿猛地一蹬,像一只猎豹般冲了出去。

**场上,宋慈和那人的距离肉眼可见般在缩短。

唐诗从不知宋慈的身手这么好,心里多少有些酸溜溜,这身手,搞不好还真是他保护她。

待她下楼也追过去时,宋慈已经擒住对方,将帽子一扒,竟然是……!

张淑平!

宋慈愣了愣,竟然松了手,张淑平果断再跑,被赶来的唐诗狂奔两步向前一扑,扑倒在地。

眼见逃跑无门,张淑平把笔记本页面一撕,直接塞进了嘴里。

想毁尸灭迹!这笔记本一定有猫腻!

唐诗一手掐住张淑平的脖子,另一只手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伸进对方嘴里去抠。可惜晚了,纸团已吞了下去。

我去!

唐诗瞪向宋慈,问他刚才干吗松手?

宋慈也露出抱歉之色,“我看她是女人,怕下手太重伤到她。”

唐诗捂脸,我善良美丽温柔贤惠的宋姐姐,你还是好好当你的法医,**这活你真干不来。

唐诗捡起已稀烂的笔记本。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看骆阳的笔记?”

张淑平咬着下嘴唇,不说话。

唐诗没辙了,笔记已被撕毁,若张淑平**不开口,自然也就无法得知里面的内容。

“唐警官……”身后,罗浩急匆匆地走来。

“不好意思,两本笔记的封皮一样,搞错了,这本才是骆阳的笔记。”

……

“不要,不要!”张淑平伸手去探,被宋慈重新压了下去。

笔记本里都是些公式和定义,红笔蓝笔的注释,密密麻麻。中间是大段的空白,并没有什么特殊内容,怎么张淑**应会那么大?唐诗耐着性子往后翻,终于在最后一页,跳出来一些字迹。

这个是……

7、

得到张淑平被拘留的消息,骆逢君和骆阳第一时间赶到了派出所。

唐诗将骆阳独自带进审讯室。

“骆**,请教个问题,你还记得压强公式吗?”

压强?骆阳皱皱眉,压强=压力/面积?

唐诗笑笑不搭腔,转而又问,若将一块普通木板给骆阳,她是否有办法算出,将木板击穿,需要多大的力?

骆阳想了想,说理论上可以计算,这与木材的材质,密度还有厚薄有关。

可以先根据木板的密度,破断指数算出它能承载多少帕的压强,再乘以受力面积,就能得出击穿它时的力的牛顿数。

“那好。”唐诗小心靠近,盯着骆阳的眼睛,“像这样的计算,你曾经做过吗?”

骆阳一愣,脑海中闪电般划过一些画面,太阳穴开始隐隐跳动。

唐诗从怀里掏出一张数字卡片,在骆阳面前晃了晃。

“还是看不见?”

骆阳摇了摇头,眼中,那就是一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没关系,唐诗又掏出一本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推到骆阳跟前,“那这个呢?”

笔记本的最后,本是密密麻麻的数字,此时却多了张照片覆在上面。

这是……

骆阳瞳孔骤然放大,表情从惊吓再到疑惑,再到恐惧,最后掀翻椅子坐到了地上。

“我去找过给你看病的陈医生,他告诉我,想要让你的记忆复苏,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将当年的情景重现。”

笔记本里放的照片,正是骆华临**的模样,是唐诗从警局借来的。

“你当时就在现场,就在一旁看着她,还记得吗?”

……

骆阳头疼欲裂,记忆深处有什么再往外涌。是什么,是什么?

是一双眼睛,一双已**却始终不肯瞑目的眼睛,一些画面开始填色并且填充,最后拼凑出一个女孩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木板,台阶,水,干燥,摔下,**亡……

“啊!”骆阳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号。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看不见数字了。”

“电脑中的音乐和图形让你再次成为易受催眠状态,宠物猫濒临**亡前哀怨的眼神,**了八年前尘封的记忆。但潜意识里的你并不想记起,于是身体启动了自我防御机制,开始逃避,开始看不见数字,那是因为这些数字里,藏着你**的记忆。”

“对不起,对不起。”骆阳开始崩溃哭泣,她的手一颤一颤向前伸出,想扶住椅子重新站起,但无奈身体却一次次滑倒,像个溺水的人一样四肢使不出力气,她觉得窒息,她快要被痛苦给淹没了。

唐诗看得出她并非伪装,也知道这样撕开一段伤口有些残忍,但做错了事,总归要接受惩罚。

唐诗蹲到骆阳身边,“当初看到你的笔记时,我也很诧异,这世上真的能通过人为计算,制造出意外吗?直到我的同事在警局一遍遍实验,证实你的理论确实可行。”

唐诗并不知道,在骆阳眼中,一切事物都能用数字计算的。

那块台阶最上层的木板长1.2米,宽1米,厚2厘米,骆华虽胖,但通过计算,即使她踮起脚尖,所产生的压强依旧不足以让木板破裂。但是……

对不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没料到排演的时候,旁边会多出其他的道具,更没料到骆华会一头摔在尖角上。

她根本无法承受自己害**姐姐的罪恶,多少个晚上她夜不能寐,是因为只要一睡着,就会梦见骆华临**前的眼睛,哀怨地盯着她。

“你那时是怎么做的?”唐诗小声问道。

骆阳眼眸动了动,仿佛看到了八年前的那一幕。

她反复试验了几次,确定以骆华的体重,踮起脚时,木板一定会破裂才开始动手。

台阶道具平时不用就放在道具库,而那次的公演,只有骆华的舞需要用到台阶,正好避免了误伤其他人的情况。

那木板表面没有做防水涂层,只用一块红毯子盖着,就在骆华排演的前一天,骆阳按照实验步骤,将那毯子反复打湿,盖在台阶上,计算好浸润的时间,再用吹风机加热。

她知道现实总归会有差异,但万万没想到差异那么大,骆华摔在其他道具上,**了!

她那时学物理已经学飘了,她能排除风的阻力,摩擦力,计算出投出铅球的准确位置,也能计算出摆锤停下的准确时间。她的计算结果误差从不超过3%,她自信地认为,按照她的计算,骆华摔下,最多淤青或扭伤,就连骨折都不会有,可结果却是……

“我只是想让她无法跳舞而已。”骆阳说的很小声,“此前,那支舞我练了好久,我想向大家证明,我除了会读书,跳舞也可以很厉害。可骆华忽然说她想要。我知道她身体不好,我要体谅她,我要理解她,可我……也总会有自己想争取的时候。”

“但我没办法拒绝,我身上一直贴着懂事的标签,就算拒绝,最后妈妈也会来劝说,逼我做出让步。所以我只能眼睁睁把那个位置让给骆华。但是……”

骆阳说不下去了,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双手抓着头发哽咽。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骆华**后的每一天我都活得很自责,很痛苦,我向母亲坦白了一切,她气得差点晕倒却不让我自首。她说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另一个……”

“你真的不恨骆华?”唐诗忽然插嘴道,“从小到大,父母对骆华的关注远超过你,会不会在你潜意识深处,早就动了杀心。”

骆阳愣了下,诧异地看向唐诗,泪水不断从眼里涌出,但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默默低下头去。

唐诗没有再追问,毕竟这个问题的**,她心里最清楚。

“你为什要丢掉那本笔记本?”

骆阳的头依旧垂着,“我没丢,只是弄掉了。母亲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唐诗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骆阳,知道她的下半生将在监狱度过,她将面临故意伤人罪的指控和**,终是为以前的鲁莽付出代价。

而门外,骆逢君和张淑平也在抱头痛哭,他们还是失去了另一个孩子。而张淑平本人也将面临包庇罪的**。

唐诗一阵叹息,这个案子她学到了很多。一直以来,她觉得案件都是逻辑和理性的破解,但实际上感性才是主导的核心。

张淑平不断地阻挠调查,并非是在保护自己,而是在保护骆阳。

甚至于从一开始,张淑平的话就说明了一切。

她曾说,“只有做父母的亏欠她,她从不曾亏欠我们。”这一句亏欠,恐怕是把所有的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若不是自己一再偏向生病的骆华,总是让骆阳让步,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惨剧。

8、

唐诗刚把案件的资料整理好,宋慈就匆匆来找她,她上次托他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老孙和苏适都已就座。

上次幕后黑手给唐诗订外卖,她就很奇怪,他是怎么知道她在警局的?另外,长久以来,唐诗一直有个疑问。

利用生物的行为发出暗示,前提是必须精准挑选出,会引起人共鸣的那款生物?对方是怎么得知这个信息的?就好像……受害者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由于所有人和这个幕后黑手间的联系,只有这款“游戏”,所以唐诗怀疑,游戏的程序里是否安装某段代码,能自动打开受害者的摄像头,这也就相当于,在玩家身上安装了**,自然可以实时了解他们的近况。

“这件事宋慈你跟进一下,看能不能在网络层面上,阻止这种行为。另外……”

老孙站起身,环顾一周,神情变得严肃。

“我们确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游戏背后的那个人就在黎江市。”

“他离我们是如此之近,对于我们专案组来说,是极大的挑战。我要你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因为接下来,除了解决养成游戏案外,我们还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老孙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待他说完,太阳已经西斜,唐诗伸着懒腰,只觉今天好累,现在只想回家窝床上当尸体。

手机微信响了,唐诗随意一扫,脑袋一震顿时噌地站了起来。

今天是周五?

程潇生日!完了!完全忘记了!

等唐诗赶到酒店的时候,众人早已开席。一堆不认识的人,围着圆桌喝酒吃菜,唐诗一眼就认出人堆里的程潇,眼睛一亮。

这小子难得穿西装,没想到还人模人样,直接拉出去结婚都可以。

不过怎么看上去,有一些不高兴?

程潇撑着脑袋看过来,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对着唐诗勾了勾手指。

唐诗有点心虚,龇牙咧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小奴才似的迈着小碎步跑了过去。

“胆子肥了啊,我的生日也敢迟到。”

别看程潇这人是大老爷们,其实小气得很,要是正面刚,直接说忘了,他肯定得跳起来。

得想办法绕过去,以虚无化真招。

她看了眼满桌的飞禽走兽,顿时有了主意。嘿嘿笑了两声,问这一桌子的菜,肯定得要四位数吧。然后就开始谴责程潇不知道节俭不知道艰苦朴素,也就过个生日,需要这么铺张浪费吗?难道不知道还有很多山区小朋友握着铅笔头,流着鼻涕没有饭吃吗!

“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礼物呢?”

……

“啊!礼,物……”

唐诗伸出剥虾的手还悬在半空,又重新慢慢放了下来。

眼轱辘转了两圈,“我啊,我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你得了。”

程潇的眼睛一亮,侧过身子极玩味地看着她。

唐诗不再搭理他,埋头狂吃。

一只手搭在了肩上,“没礼物也行,但帮我个忙。”程潇说,“这帮人吵着要见我女朋友,你假装一下?陪我敬个酒?”

喝酒?这不撞枪口上了吗?

唐诗将酒杯一提,“说吧,老板,这女朋友是装得豪放点呢还是温婉点?”

程潇扑哧一笑,“原生态就行。”

两人依次敬了一圈,席间众人都夸程潇好福气,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程潇听了只呵呵不说话。

恍惚间,唐诗只记得,后面好些人单独敬她,作为程潇女朋友,怎么也不能丢了他面子,就照单全喝了。以至于酒席结束,她才后知后觉头有些晕。

和程潇告了别,本想打个车回去,刚走到马路边,手就被人抓住。程潇折回来了。

“你这样子还不得吐别人一车。”程潇边说边走到唐诗面前半蹲下来,“上来,离得不远,我背你回去。”

唐诗愣了愣,也不和他客气,嗖一下就蹿了上去,慢了怕他反悔,这家伙本就不是君子,自然不会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

唐诗在程潇背上颠啊颠的迷糊了一会,眨眼工夫,就到了自家楼下。

楼道里挺黑的,唐诗摆摆手,走人了。

胳膊却再一次被拉住。

程潇不说话,只一双湛黑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礼物。”

唐诗朝他脑门一拍,“你喝高了吧,我可陪你敬……唔……”

唐诗不能再言语,因为程潇的唇堵住了她的唇。

那感觉就如一道雷劈中她的天灵盖,大脑立马**机一片空白,双手本能的还想去推,却被程潇蛮横般身子向前一挺。

吻得更深了。

好在这个吻后,程潇立马抽身而去,在唐诗做出过激反应之前。

“程潇,你干吗!”唐诗完全不知所措。

“从明天开始,一切按程序走。”程潇头也不回。

什么程序?

“追你的程序!”(原标题:《致命养成: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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